吹来了一片片银杏的落叶,恰好落在花若笑的手心头。
相别二十日,桌上那本《风花词》却早已尘埃厚积,仿佛一本尘封的往事。
花若笑依旧冰冷,喜行不露于色,她的思绪都装在心头。
她随手一翻,便是一千零一页,枯黄的银杏叶子,就静静地躺在风花词的怀里。
安详。
无悔。
花若笑再随意地翻阅着,她读的不是自己为风无羽撰写的歌词,而是寂寞。
风花词同样寂寞。
或许风花词从来都不寂寞,它的内心处珍藏着银杏叶子对它的爱。
亦如银杏叶子早已枯萎在它的怀里,永远沉睡,无怨无悔。
风,仍再吹。
风无处不在。
江南的风,江南的夏天,江南的银杏叶子。
江苏的四月,如火的扬州。
红得烫人的月亮城。
无比奢华的广陵宫。
要是有人知道在这么炎热的夏天,有一个大白胖子正在泡温泉,一定会笑掉大牙。
这么有情调的温泉,不是谁想泡就能泡上的,这里寸土寸金,不败的神话。
烟雾缭绕,热气冲天。
温泉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蒸着一坨白白胖胖的浑圆的肉包子。
漂漂亮亮的肉包子。
看见的人,一定会忍不住食欲大增,像饿狼般直扑上去狠狠地大咬一口。
他在泡温泉的时候,从来不喜欢有人在自己旁边,即使天上的仙女也决不允许。
别人看着他赤身裸体的时候,总会绿起一双贼眼,显得饥肠辘辘,贪婪无比。
当你第一眼看见金不败,绝对不会把他当做是一个人,而是先当做一只大包子。
空前绝后的大包子。
独一无二的大包子。
漂漂亮亮的大包子。
当你再走近些,几乎和他近在咫尺,甚至是鼻尖相碰时,你才恍然意识到,噢,原来那白白胖胖的不是包子皮儿,而是一张人皮罢了。
当他说话时,你真怕他随便一张嘴,肚子里满满当当的各种包子馅儿便会争先恐后地挤出喉咙,挤到光天化日之下。
现在他就正吃着包子泡着温泉,热腾腾的包子,滚烫烫的温泉。
金不败吃着自己的包儿子,泡着自己的泉闺女,一脸的悠然自得。
他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吃东西,仿佛随时随地都吃得进去,仿佛从来都狂吃不胖。
他从不担心自己会长胖,因为他早就足够胖了。
金不败每每出行必定排场十足,他从来是一个讲究的人。
他喜欢坐轿子,而不是坐马车。
为此,专门有十六名身材魁梧地大汉负责为他轮流抬轿。
一般人的轿子四个瘦弱的人就足够了,而他的必须是八名精壮汉子才抬得动,抬得起,抬得走。
连人带轿至少一千二百斤,轿子是纯金纯玉打造,光是轿子的气派就足够羡煞旁人,亦如他那肥的流油的肚子。
这就是江南第一商道——金不败。
金不败近十年来养尊处优,已没有什么再让他操心费神的事儿。
而今天送上门来的的一张烫金寿贴,打破了一切美好的宁静。
甚至每晚没有七八次绝不罢休的他,今晚面对北唐玉姬却毫无欲望。
金不败仿佛是睡在一张烧得通红的铁板上。
翻来覆去。
彻夜难眠。
一夜无话。
雪。
下了一夜一夜。
北国佳人从小到大见得最多的就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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