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舆大吃一惊,连忙掐起法诀,唤出金龙,挡在自己身前,金龙仰天一声龙吟,将老妪所吐之水尽数掀飞出去。
老妪知道不妙,转身就走。
安幼舆喝道:“谁?站住!”拔步奔了过去,刚走到门外,只见老妪身形一闪,往地上直扑过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安幼舆跑到老妪消失之处,俯身往地上一看,只见地面平整,并无破裂痕迹,一霎间惊疑不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花姑子在隔壁听见动静,也已走了出来,见安幼舆蹲在地上,来回查探地面,不由道:“幼舆,怎么了?”
安幼舆咬牙切齿道:“我爹被人杀了!”
花姑子惊道:“什么?世伯他”又忙道:“怎么一回事?”
安幼舆道:“刚才我正在睡觉,忽然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一看,爹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后来门外忽然跑来一个老妪,向我喷了一口水,被我挡住后,转身就逃,我追到这里,她往地上一钻,就没了踪影”
花姑子跑过来,奇道:“老妪?”
安幼舆道:“不错,她往这里一钻,就消失了踪影你瞧,地上并无破裂痕迹,她能逃去了哪里?”
花姑子一凛,忙道:“也许是道术!快把地面挖开,别让她逃走!”
安幼舆听了,来不及细想,跑到屋前,抄起一把铁锹,就地挖了起来,挖了不到三尺,渐渐露出白发,正蠕蠕而动,往地上钻去。
安幼舆愤慨之极,奋力挖掘,不多时,渐渐露出老妪面目,肥肿如生,神色可怖,他惊怒交迸,一锹抡了过去,只听吱呀一声,骨肉皆烂,肚内皆是黑水,竟是一副皮囊而已!
花姑子寒声道:“果然是道术!”
安幼舆问道:“道术?”
花姑子道:“不错!不过这等下三滥招数,素为道门所不齿,又是哪一个卑鄙无耻之徒,使出这等手段?”
安幼舆也不回答,又回到屋里,查探安老汉。安老汉仍是瞪着双眼,寒风之中,尸体已渐渐变凉。
花姑子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世伯”
安幼舆恨得咬牙切齿,忽然想起自己复生之事,忙问花姑子道:“先前我死去,乃是令尊赶赴幽冥,苦求阎罗王,才得生还,如今我爹死了,还能去求阎罗王么?”
花姑子一怔,迟疑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安幼舆道:“只是什么?”
花姑子道:“阴阳殊途,咱们阳世之人,擅闯幽冥地府,其罪非小,往往轻则杖责,重则折寿,况且即便到了地府,阎罗王也未必肯答允,除非像我爹那般,一一命换一命”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了起来。
安幼舆听了,不禁低头望了望安老汉。他和安老汉不过处了三日,并无任何情分,但三日来老人慈父心肠,孺慕之意,却尽数瞧在眼中。老年丧子之痛,死而复生之喜,早将老人摧残得不轻,数日之间,仿佛老了数岁,自己怎能忍心让他一朝死去?
“哎,算了,稀里糊涂来到这里,什么都不记得,对自己来说,这世界也没什么留恋之处”他心中想着,已经打定主意,要以自己性命,换取安老汉一命,当即对花姑子道:“一命换一命就一命换一命吧,咱们这就过去。”
花姑子却不同意,哭道:“幼舆,你可要三思!你刚刚活过来,就就即便世伯泉下有知,也必定不同意!”
安幼舆意念甚坚,回道:“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咱们怎么过去?”
花姑子转过头,哭道:“不,我不同意!”
安幼舆心下恻然,伸手摸了摸她肩膀,却被花姑子抖了开去。他没有办法,只好放下安老汉,走到花姑子身前,将她抱在了怀中,低声道:“别倔强了,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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