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7(第2/2页)  雪松三部曲之创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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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嘴开心地乐起来。果兰也跟着她乐,乐得两个人都流出了眼泪,继而便相拥在一处啜泣起来。

    这哭泣中包含了太多、太复杂的情愫与感受。

    一个被两次赋予生命的孩子,将两位先后赋予他生命的母亲的心紧紧维系在一起。

    把长子赵桐(即乃蛋儿,大名儿张建设)留在山西五台县张五儿、果兰家当儿子后,苏颖再次去探望时已是在几年后的五五年春夏之交。而那之前,为不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为让赵桐与养父母建立深厚亲情,她强迫自己不与他们发生联系,连打个电话、写封信的事儿都不主动去做。但她对爱子的思恋一时也没停止过,一刻也没减弱过。毕竟是将亲生骨肉送与别人,虽然这种馈赠在最后一刻做出决断时是甘心情愿的,但这种割舍对一位母亲来说创伤无疑是痛彻肺腑。梦中相见,醒后泪干,这样的境况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正所谓“暗中时滴思亲泪,只恐思儿泪更多。”但渐渐地,时间与操劳令她的创痛趋于平复、伤口几近愈合,而果兰间或的来信让她知道孩子一切安好,亦略感释怀。

    五五年五月上旬,谢观澜来北城钢铁厂视察,期间了解到,职工业余时间存在会议多、文化学习和文体活动少,影响职工素质提高和身体健康等问题,并作出予以改善的指示。北城钢铁厂党总支认真研究、贯彻,责成工会、团组织做细致调查,并派苏颖到太原钢铁厂学习有关先进经验。

    借着这次出差机会,苏颖去看望了长子。她也是几经犹豫才做出决定的,因为机会的出现使她要见儿子的渴望陡然激增;同时,经过五年多时间,她觉得他们一家人已融为一体,她自己亦于情于理都接受了这一现状,所以,探望的时机也算成熟了。

    熟悉的旅途、熟悉的村庄、熟悉的农舍,令她有种时光倒流、仿佛当年初次来接儿子时的感觉。但变化仍是明显的,此时的张五儿任村里“新生”初级合作社社长,果兰任副业生产队队长,大妮子也出落成个结实俊俏的大姑娘。

    当那个已及她胸脯高、戴着红领巾的男孩子腼腆地用浓浓的晋中口音叫着“婶婶好!”时,她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泪水泉涌般流淌下来。

    这次相见使她与长子间的关系步入另一种“正常轨道”,即她以“婶婶”的身份开始了与孩子的日常往来。次年春节,果兰带着张建设进京探亲,与赵家人度过了其乐融融的一段时光。

    纪伯伦说过:“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妈妈’。”类似的赞美之词不胜枚举,如雨果说“慈母的胳膊是慈爱构成的,孩子睡在里面怎能不甜。”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动听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印度谚语说“世界上一切其他都是虚假的、空幻的,唯有母亲才是真实的、永恒的、不灭的。”但所有这些都是颂扬那种以血缘为基础的母爱,而像果兰这样用生命去呵护一个他人的孩子,或像苏颖这样把爱子割舍给另一个女人,这种母爱则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母爱,而焕发着更伟大、更动人的光辉。恰如一首汉乐府民歌《箜篌谣》所吟咏的那样:“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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