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在一起,又被细雨调上了池水和泥土的气息,有种复杂而困倦的娇慵。
澄净的春雨让那些彼岸世界的家伙们忙不迭的躲避隐藏,庭院里渐渐清静起来。看着微雨在池塘水面画出的无数细小涟漪,我不由得微笑着说:“可惜啊……还没到紫阳花开放的时候,在这样的雨里最适合看紫阳花了……”
紫阳花开在梅雨时节,别的花因为缺少阳光而变得没有精神,只有它会在无尽的雨里展露它高洁而清净的身姿,就如同沐浴在忘却之雨里的思念本身一般……
“我呢,是比较喜欢向日葵的!”冰鳍却不赞同我的意见。的确,向日葵可以说是和紫阳花感觉完全相反的存在吧。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紫阳花和向日葵什么的嘛!”突兀的声音从花架入口处传来,这种没礼貌的语气,好像在找茬似的态度,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醍醐。
虽然从头到脚连一点淋湿的迹象也没有,但醍醐好像在抖掉身上的雨滴似的,啪啦啪啦的扇动衣领从花架的那一头转出来,连带胸前的兽牙吊坠也跟着频频晃动还真是穷追不舍,这家伙居然又悄无声息的跟来了!
醍醐松开衣领,以毫不掩饰的粗犷态度大笑起来:“什么喇嘛手制的名香,那种东西没什么好希罕的,在庙里每天都闻得到啊!”
冰鳍不屑的撇了撇嘴角:“难道你都不知道吗香料这种东西,会因为配方的微小差别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风貌啊!”
“我可不认为有了解这种形式上的雕虫小技的必要!比起那些老人家的趣味,还是你们比较有意思!”
眼看两人又要铆上了,就在我对如何劝阻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阵别样的琵琶声飘过了池塘,和着雨声一起传到了我的耳中。仿佛呼应着丝竹与天籁,曼妙的人声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用一种短促干脆的异国语言,唱着意外的缠绵悱恻的曲调。
冰鳍和醍醐这时也停止了无谓的争吵,静静的听着水榭里传来的歌声。那是弹了一手好琵琶的新罗nǎinǎi,她是去年过世的香川城最有名的玉雕师傅的未亡人。据说祖上是从三韩过来的,所以琵琶nǎinǎi会唱许多异国古歌。和以前听过的那些爽朗而率真的高丽歌曲不同,即使语言不通也可以感受到这一首歌是非常悲伤的曲子。
“送走留不住的春天,为无法再见的你而悲伤……”说着如此缱绻的诗句,醍醐低沉而略带狂野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魅力,我和冰鳍忍不住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醍醐的态度竟变得说不出的柔和:“《慕竹旨郎歌》……这首,是花郎得乌谷写给他死去的友人,新罗的开国元勋花郎竹旨郎的乡歌。”
原来这是被独自留下来的人献给往生者的歌啊,即使知道自己的歌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传达到那个人耳中,琵琶nǎinǎi也和千百年前那位寂寞的歌人一起,固执地吟唱起这缱绻的哀歌……
送走留不住的春天,为无法再见的你而悲伤。
我当万事从慎,不辜负你的关怀。
转瞬间,也许还能再见到你?
思慕之情催促着我的脚步在那衰草流萤的幽巷。
怎样的夜晚,我也不曾入眠……
可能因为是男子写的歌吧,所以由醍醐的嗓音念起来似乎更加与诗句里的气氛契合,一时间我甚至觉得美丽的东西,总是无可避免的与悲伤联系在一起……
微弱的歌声渐渐的,渐渐的融化在潮湿的空气里,过路的雨在池塘的水面上氤氲成柔和的薄雾,庭院忽然如海市蜃楼一般摇曳……
“说不定得乌谷还在暗自窃喜呢!”这一刻醍醐突然换了表情,将视线转向藤花架的另一方,用以种嘲笑般恶意的语气,“至少不用再被人拿来和竹旨郎比来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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