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比那种东西更可怕……”冰鳍微弱的抗议着再度倒向被褥,一把抓过枕头盖在面孔上。我突然注意到那枕头上竟这一点那一点的洒满了污迹,和干干净净的被褥比起来实在是脏得离谱。
“到底沾上了什么东西啊?这里的老板娘也真是的,怎么事先不检查一下!”我一把抢过他的枕头,只见枕套上满是陈旧的蓝墨水渍,看起来已经是多年前的东西了,虽然不至于沾到面颊头发上,但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因为这种颜色,让我不自觉地联想起在隐樵庐中误入假想庭院时,在死灵松风身上看见过的蓝血,以及洒向我和若藻的浊流……
实在是得慌!这里的经营者既然有时间注意随着季节更换窗帘这样的风雅细节,为什么不能多留意与客人切身利益相关的平凡小事呢!
“都沾满蓝墨水了,我拿去给你重新拿枕头!”我恨恨地拎着枕头站起身来。可能是因为站得太猛的关系,我刚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坐得有些麻木的腿脚被褥子绊住,整个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连手里的枕头都飞出老远;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褥却还乱七八糟地缠在脚踝上。
弄得人心烦意乱的!我正要用力踢开这碍事的东西,却听见冰鳍变了调的呼喊:“火翼,别动!”
原本缠在脚踝附近的沉重布料突然间动摇了,以一种微妙的节奏蠕动着渐渐攀爬向膝头。我反shèxìng的回过头来,绊住我脚的哪是什么被褥只见一截红色的袖子大半拖在地上,衣袖下面一双苍白的小手向从水面下伸出来那样冒出地板,不顾一切的紧紧抱定我膝盖……
发出不成腔调的破碎惨叫,我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可那双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如影随形的抱着我,随之脱离了地面……
梳着整齐童发的头顶,微微遮住眉毛的刘海,黑得看不见眼白的眸子,苍白却滚圆的面颊,被红色绉布包裹的脖颈和肩头……就这样,这匪夷所思的片断依次浮出地板呈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个穿红寝衣的小女孩!看起来大约只有两三岁的她,短短的上半身帖服在我腿上,下半身却依然隐没在黑沉沉的地板里。这的半截娃娃眯着漆黑的眼睛,笑吟吟的仰望着我,嘴里还亲密的喊着:“妈妈!妈妈!”
“谁是你妈妈啊!”我毫无意义的惨叫和醍醐兴奋无比的高喊同时响起:“好家伙,还真有胆子出来!”
遇上这种状况显得比谁都兴奋的醍醐一个箭步冲过来,猛地揪住那半截娃娃的后领一下子将她从我腿上撕下,小孩的腿脚粘连着烟气从地板中脱离出来。这一瞬间我才看清,她满身榴火般的红衣上洒满和枕头上一模一样的蓝墨水点,简直像在泥滩里疯玩过一样我在庭院里仰望最高窗口时,看见的那个撩开窗帘的小女孩不正是她吗?
那孩子似乎完全没感觉到醍醐身上凌厉的气息,突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过去倏地抱住他强壮的手臂,眨眼间就顺势溜到对方怀里。她依偎在对方胸前,朝冰鳍伸出手:“爸爸抱我到姐姐那边去!我们一家四个人又在一起了!”
“谁……谁是你姐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冰鳍还是结结巴巴的对弄错他xìng别的异类表示抗议爸爸、妈妈和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称呼?为什么这平凡的称呼在这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呢……
胆战心惊的转过头,眼前所见让我倒抽一口凉气这里还是坡顶的阁楼间吗?那为什么除了那床卧具之外,周围的墙壁也好房门也好,全都不见了踪影!黑暗像散发着浓郁苦味的粘稠yào汁,将一切都彻底溶解,唯有薄绿窗帘里透出的一点夕光像小小的舢板,托着我们在漆黑的大海之中载沉载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喃喃的低语着,冰鳍恍然大悟的击掌道:“爸爸妈妈和姐姐,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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