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阻隔着那是禁忌,绝对不能想起来……那是……禁忌……脑中反复的回响着这样的声音,可就像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一样,我的头近乎麻痹的疼痛着……
五年前的争吵,此刻的争吵,禁止的声音,还有,不失时机的加进来的悲切的猫叫……停止吧……请停止……
在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向冰鳍和晓走过去了,然而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激烈眩晕,坠落感再一次降临:和昨夜的恶梦一模一样,我徒然的仰着头,在坠向井底的绝望里,最后呈现在我视野中的是那遥不可及的蓝天和井檐草的剪影,还有童年时代晓的脸庞。此刻,我不可思议的看清了他的表情,恐惧的、惊讶的、痛苦的表情。他正向井里急切的伸出手,大声呼唤着谁的名字,或者确切的说,他只是在毫无意义的发出悲痛的音节……
他呼唤的,不是我……
是梦?我会在关键的那一刻醒过来吧,或者这就是真实?我将坠向何处,也许回不来了吧,掉进井里的东西是井龙王的贡品,无论是冰冷的物品,还是鲜活的生命……
突然间,坠落的趋势猛然停止了,有人抓住了我的手!那是再真实不过的触感。
沿着手臂向上看去,是过于苍白的手指,还有就是几乎遮住了眼睛的长长的额发,以及隐约闪烁在那近乎妩媚的杏眼深处的金青色魔xìng微光。已经长到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了吗?和晓过招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啊。本来应该从未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脸庞,为什么,竟有类似春去秋来的自然和熟稔?
“红叶……”我轻轻的喊着这个名字。一瞬间,井的幻觉消失了,脚下再度感受到土地的坚实。头顶上方绵密的轻响,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枇杷树叶发出的温柔的沙沙声,被岁月打磨得那么光亮的的井栏就在我的身边,而井的那一边,是那jiāo织着矛盾的熟悉和陌生感的修长身影。
“红叶!你就是那个红叶吧!”我再次呼喊,用变了调的声音。可是他浑然不觉的背向这边,仿佛我呼唤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名字。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用力地摇了摇头:“请放过晓吧,红叶!其实你根本不存在对不对,你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影像!可是晓已经被迷住了,只有你才能让他认清真相啊!”
不易觉察的震动像微风抚动花萼一般传过红叶的身体。长长的额发dàng动着,他转过了那优美的眼睛。溢满金青色薄光的魔xìng之瞳里为什么是冰冻一般的眼神呢?就好像,指责我在说谎一样……
不错,我的确在说谎,被困在记忆的迷宫里不能解脱的何止是晓,被假想出来的幻影迷住的何止是晓,明明还有我啊……
“你还是比不上晓。”我第一次听见长大后的红叶的声音,五年后他的声音已经褪去了童年时代的稚嫩,虽然并不宽厚,但意外的低沉清澈,“你的眼睛看不见真相。”
我有着可以看透彼岸世界的眼睛,它们可以辨识游dàng的魂魄,剥去妖物的伪装,可是红叶却说我,看不清真相?
“求求你……红叶!”靠着枇杷树干跌坐下来,我抱紧了膝头,掩饰再也无法控制的表情,“你究竟是谁?”
风掠过红叶的头发,像无形的爱抚与叮咛。隔着井栏,冰霜般的少年无言地注视着我,慢慢的,慢慢的举起手臂。那细长的手指已然是男子的坚定有力了,散漫的划过近乎忧郁的弧线之后,它毫不动摇的定格在一个方向在闪烁着和红叶眼瞳一样的金青色微光之处,是永远不会与我家庭院协调的,那棵细弱的枫树!
“都是冰鳍不好,你拿门闩打倒她的头啦!”“也不想想这都是谁造成的!”混杂着越来越凄厉的猫叫,焦急的语声真切的传入我不太分明的意识中。眼睛再次捕捉到真实世界的影像冰鳍和晓慌乱的围着我,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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