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一般,若非有人说起,冯雪晴也不知江沅竟是经历了如此多的辛酸折磨。
而再看,他不过把杯饮酒,神态轻佻,好似放荡形骸。
越是看,便越是复杂。
“怎的?我脸上沾了东西么?”
江沅回头望去,眉头轻轻一挑,又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稍有疑惑,却忽的笑了起来。
“难不成我最近越来越好看了?啧,也不怪如此,毕竟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近朱者赤,和你这样好看的人儿在一起,我也肯定得受些影响,长得越发帅气逼人。”
“你啊”
冯雪晴失笑摇头,温婉轻柔,又挽起面纱,饮了口酒。
丢下些灵精,算是结账。
“走吧,江家已不必再去,算是了结,却如今咱们两人与陆公子再无瓜葛,他帮了如此大忙,得还他恩情才是。此去北荒,一则寻仇,却此事断然无能强求,得循序渐进,不可着急。就这些时日,便打探些消息,免得瑶光欲对陆公子不利,以作回报。”
“可咱们没法联系他,纵然探得消息,又怎么才能告诉他?”
江沅也起身,跟在冯雪晴身后离开。
出了城,就此而去,横渡虚空。
“北荒妖城暂代之主夏渝笙,可同样也是虎王义子。”
言罢,冯雪晴眸光微沉,越发锋锐。
“如此可助陆公子避免凶险,亦可大乱瑶光之计,是两全之法。”
“我听你的便是。”
江沅哈的大笑,却转身看去。
尚未愈合的虚空裂缝之外可见的冯家岛方向,那一片平静安谧之地,藏着太多心酸过往。而如今,终究一切都过去,江沅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末了,就唯有一叹,那虚空裂缝也彻底合闭,再见不到分毫。
转而望向身边女子,又咧嘴傻笑,追上几分将她手掌牵起。
“不羡江山不羡仙啊”
北荒妖城,山峦起伏,高峰插天。
于之上,琼楼玉宇,鳞次栉比,飞檐挂角,秀美华丽。夜色阑珊独月明,洒落清光,一地白霜。
夏小贼不好居于宫殿之中,就那悬崖便的峭石之上,修一凉亭,摆一石桌,石凳,可望云流如海,风起天澜。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公孙兄,这些个东西我都读了不下千百遍,就非得要学才行么?就那些个人情世故,可当真太累了些”
他将手中书册丢下,满面的凄苦。
“自落樱回来后你也不打紧些去趟南野,那圣教妖女可还在等你呢,却偏偏非得来我这里是要作甚?就你来前,我还能潇洒自在一些,只每日饮酒赏月便可,偶尔叫上那些前来投诚的妖主说说话便可,也不曾疏忽大意,更将一切都做得极好,义父都夸我许多。却偏偏你来了,这些已经读烂了的书都得翻出来。”
一声长叹,夏小贼咧着嘴,都要哭出来。
“可怜我每天咬文嚼字,便修行也不能,美郎君可是将那绝顶的圣人都斩了,偏我最是差劲,至如今也不过将将突破登龙境。若再见了美郎君,恐他一只手都能将我拍扁”
“说的好像你喜好修行一般。”
公孙凉衣袂飘然,手持折扇,淡笑如素,面若冠玉,当真一奇美男子,似临尘谪仙。
他只瞧了眼满脸苦涩的夏小贼,又轻轻摇头。
“陆兄弟现在也可一只手就将你拍扁。”
“现在?虽说美郎君斩了那绝顶的圣人,却你也未免太过小瞧我了些吧?嘿,就算他厉害又能怎样,迷踪乱步也罢,况他可未必追得上我,更枉论将我拍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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