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冰凉的心(第1/3页)  蓝天下的眷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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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塞区要求家属们做好吃苦受难的思想准备,特别是对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正确对待,积极克服,这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事实上的确如此。它就像一座重重叠叠、陡立峭拔的山;一片浩淼万里、波浪滔天的海。眼前是一处处无能为力、望洋兴叹的景象,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问题。我为何老喜欢用山和海打比喻说例如呢?因为山的巍峨,海的宽阔,在我的印象里太深了、太强了,充满着不可轻易逾越的叹息和感概。

    我随妈妈去岱山时已经5岁了,刚上完幼儿园的中班。那时的我,喜欢玩具手枪,喜欢玩具汽车,这些东西就像一支“兴奋剂”,玩起来就喜爱上瘾、无边无沿,能使我在脑海里留下嗜好的烙印,有着一份抹不掉的特殊情感。

    岱山海防团没有幼儿园,只有一所小学,所谓的“小学”也就是一间房,七八个学生,一位全科老师,位于一处山坡上。房子是新盖的,新砖新瓦防台风,是地方政府支援部队盖建的。那时,地方政府也挺作难,海防团有七八个到了上学年龄的孩子,若建一所小学生源不足,不建小学这些孩子就没有书读。地方政府只好建了个一间房子的学校,派来一位思想好、能力强的全科老师,教这七八个孩子读书。

    由于海防团没有幼儿园,我不能升大班,爸爸妈妈商量后,决定让我上小学试试。

    我上学后坐在最后一排,前面有一半学生个头都快跟老师一样高了,才上小学一年级。老师是个女的,胖胖的,朴素着装,什么课都教。在我的记忆里,这位老师普通话说得特别好、特别纯,好像没有掺杂太多家乡的口音,像个见过世面、从正规地方过来的老师。

    我像在幼儿园上课那样,双臂环抱地放在桌上,老师还表扬了我,前面的学生不屑一顾,也不把双臂放在桌上。上课时,虽然我瞪大眼睛,一动也不动地听老师讲课,但老师讲的课我什么也没听懂,只盼望早些听到敲炮弹壳的下课声。

    下课后,高个子同学喜欢玩“斗鸡”游戏。他们蜷曲起一条腿,用手端着脚,用蜷曲的膝盖相互碰撞着,谁蜷曲的腿先落地为输。我也上前去凑热闹,高个子同学故意放低腿,等我靠近后用力往上一挑,我摔了个仰八叉,他们哈哈笑起来,声音像大人笑似的。

    我从小就不服输,爬起来继续“斗”。他们见我不知量力,怕摔伤我,故意装作输……每天放学回来,妈妈见我像个“泥猴”似的,问我是怎么弄的?我说是和同学玩游戏弄的。妈妈问我学习上的事,我是一问三不知。唉——,那时候的我,思想完全被“玩”包围着,听老师讲课就像听天书一样,什么啊啊啊、哦哦哦呀;什么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呀;面对这些陌生的词语,我是呜里呜啦地什么也听不懂,难以迈进求知欲学的门槛。

    那时,军营里经常传来打靶的枪炮声,我特别喜欢听机枪、冲锋枪点射、连发和炮弹落地的声音。机枪或冲锋枪点射和连发的声音是:“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迫击炮炮弹落地的是:“咝——咝——轰!”榴弹炮炮弹落地的是:“嘘——嘘——轰!”

    我经常在纸上画上飞机、军舰、坦克、大炮、机枪等,嘴里不停地嘟噜着枪炮的声音,让两边的小人“打仗”,而且是乐此不疲、美不堪言,越弄越带劲。

    中午睡觉时,我用手弄出飞机、军舰、坦克、大炮、机枪的样子,两手边比划边嘟噜着:“哒哒哒……咝——轰!砰砰砰……嘘——轰!……”

    与我睡在一个房间的阿婆(保姆),心情难受地向我妈妈诉苦说:“你儿子中午睡觉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妈妈见我上学没学到什么东西,却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声音回来,心里很不好受,有种冷丝丝、凉飕飕的感觉蹿上她的脊梁骨,使她着急,使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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