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今日仍是男装打扮,依旧英气逼人,连走路也是龙骧虎步,只是身材略显瘦削,但更有一番风致。
玄树在背后看着,直到她走远了才收回神来。转身时,发现韦娘子在盯着自己,倒不知道已叫了他几声了。玄树不免尴尬,咳嗽了一声,觉得光头上火辣辣的,似乎今天的阳光太好了些。
韦娘子日常见玄树师兄都是玩世不恭模样,此时看他搓耳挠头,心中颇觉好笑,一时顽心大起,便偏不与他说话。若是常人,在尴尬之时自然最希望有人出声解围,就好比你上了高台,自然希望有人能搭个台阶,方好就坡下驴。但事实上,你便是自己跳下来,也伤不着什么,除非你觉得自己脸特别大,跳下来会伤着面子。有人又看得面子比命大,自然要怒火攻心。玄树和尚却不是这样的人。他从记事起便颠沛流离乞讨为生,全然不会在乎面子这种无用的东西。
韦娘子走在前边,见玄树和尚许久没有跟上来,又担心他是否生气了,心想昨日误会尚未解释清楚,今日再惹他生气,怕是不好。转头看时,却见玄树意态安闲的跟在后边,嘴角还挂着笑意,韦娘子好奇道:“大树师兄,你是不是不会生气?”
玄树随口答道:“生气又没什么用,我干嘛要生气。”
韦娘子便回道:“可是生气也未必没用啊?”
“有什么用?”玄树不以为然。
韦娘子想了想,答到:“比如现在,你若是生气了,我自然要好言劝慰你,你就好与我讨价还价。”
玄树便问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讨价还价?”
“这样就能占便宜啊!”韦娘子觉得玄树师兄简直是个白痴,这都要自己教,抬头看时却见他奸笑着看着自己,才知上了当。韦娘子心中既是不忿,又有羞恼。不忿者,“发发小脾气”这个程度的诡计,奸诈的玄树师兄自然不会不知道,还专门诓她说出来。羞恼者,自己无心之间就把既往日常行事说了出来,岂不是让玄树师兄认为自己是个爱发小脾气的人。是以气鼓鼓的转身行去。
却听玄树和尚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韦姐姐真也可爱。”
韦娘子拿他无法,也不说话,脚步更快。玄树和尚从后边跟了上来,继续道:“韦姐姐不仅教我生气之意义,还要现场演示,比师傅说教让人感受深刻多了。”
韦娘子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张口三次才出声道:“我就是生气了,快夸我为什么可爱?说的好了,我就饶过你。”
玄树和尚故作惊讶道:“阿弥陀佛,韦姐姐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爱。那可是像我头上的虱子一样,不言自明的呀!”
韦娘子气得银牙直咬,一句好话能被说的如此恶心,也是绝无仅有的天赋。她依旧板起脸来道:“我就是不知道,今朝你若是说不出来,我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玄树和尚依然轻描淡写道:“那我便夸姐姐一夸,让你知道这十几年全靠一条舌头讨饭吃,可不是浪得虚名。”
韦娘子打断他道:“什么讨饭吃,混没有好话。”
玄树答道:“就是正儿八经的讨饭吃,我来这里也不过五六年,之前我可是走遍了大半个关中呢!全靠嘴巴会说话,记得有一次偷了一户人家的供桃。”
“你怎么都是偷桃?”韦娘子道。
“偷什么不重要。”玄树不搭理她,继续说道,“那家里的恶妇放一条一丈长的金毛大狗来咬我。”
“哪有这么大的狗?”韦娘子一副莫要哄骗我的表情。
“没有一丈长,也有八尺高。”玄树毫不示弱道,“你道怎样?”
“你被那狗儿吃了。”韦娘子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怎么会。”玄树和尚拍了拍自己手臂,若是掀起僧袍来看,倒还能看到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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