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我要怎么叫你?”
那女孩儿既已早熟,心思又细,已猜到她父亲多半要暗中使坏,又不知玄树什么来历,怕不是城中牙郎对手,是以,拉了玄树往山林而去。
那青驴一通乱跑,竟跑出了千里地,这里已是太行山脉,一样的连绵大山,往山中一藏,倒也不怕被人找到。那女孩儿沿途又采摘了些果子,虽然大多青涩,竟然足以裹腹。如此忙忙碌碌,等到金乌西垂月华初上时,他们才停了下来。暑热既去,山风习习,两人在一处山石上坐了,一时无话,四野寂静,偶有山火点点,说不出的静谧安宁。
这一路走来连番怪事,玄树只觉自己脑袋也糊涂了,吹着风赏着月,倒说话的力气也无。这时听到那女孩儿询问,才惊醒,昨天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头自己也不知道多神奇的青驴,今天已换成了人。
见玄树不回答,那女孩儿继续道:“我是要叫你主人呢?还是阿郎?还是?”她的意思是,你是个和尚,多少和普通人称呼有些不同。
玄树也觉无奈,倒不是心疼那一两金子,如今兵荒马乱,金子是最无用的东西,何况作为一个和尚,他也没什么可花销的。玄树无奈是,怎么就平白无故买了个姑娘,自己身向何方都毫无头绪,带个毛驴还好,带个姑娘可不大好。
“你不用跟着我。”玄树边想边道,“我自己还居无定所,朝不保夕,何必跟着我受苦。”又想起卖身契,便把它从怀里取出来要还给这女孩儿。
那女孩儿并不接过,只自己说道:“跟着谁不是受苦。”
玄树想,你母亲和人跑了,父亲又这样,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只是他素来不喜这样颓丧的气氛,若是任由她说下去,说不得可以从这山上跳下去的好。便说道:“既然你已受了这么多的苦,那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后面都是福气。”
那女孩儿却不受他忽悠,答到:“阿娘说,今世受苦是前世孽报,只有忍了,到来世才能享福。”
“这谁胡说的?”玄树不屑道,“你小孩子家不懂,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今日受苦,明天就该有福报。”
那女孩儿被他说蒙了,喃喃道:“这样子么?你刚才说的阿娘也教过我,可是阿娘说那都是道爷说的。佛祖说,要来世才有福报。”
玄树却没想到这山村的小孩儿竟然不是这般好骗的,还好,天色已暗,看不出来脸红,他也不再接话,只问道:“你阿娘懂得倒多。”
“我阿娘之前是陈家老爷的丫鬟,所以识过字。”女孩儿自幼困苦,是以她母亲倒把和苦乐福报有关的话都跟她讲过。只是她觉得玄树是和尚,所以选了和尚的说辞来说,却没想到,玄树是个假和尚。她能想到此节,可见心思细腻,只是在她看来,那陈家老爷至少和皇帝老爷一个等级,阿爹c阿娘才会害怕到那种地步,便觉得天下人都该知道这陈家老爷,是以和玄树说时并没介绍。
玄树又哪里知道沉老爷c重老爷的,稍一思索便猜到是附近的乡贤族望,也不打听,只说道:“所以她教过你,她很疼你啊!”
“可是,她要下地狱的。”那女孩儿冷道。
“这是为何?”玄树继续问道。
女孩儿似乎不愿提及,不过依然回答道:“那时候有山匪到乡里来,说是反了朝廷。阿娘便让阿爹也去,阿爹不肯去,阿娘便骂阿爹是没胆的孬种,阿爹便打阿娘,阿娘便跟那山大王走了。”
她语速甚快,阿爹阿娘一通乱叫,竟然也说的清楚。只听她继续到:“后来,乡里就都说,阿娘不守妇道,是要下地狱的。”末了她还问道:“大师傅,我阿娘可是不对?”
玄树心想,我哪里知道你她娘对不对?便道:“你觉得对不对?”
那女孩儿经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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