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阿娘对也不对。不过,我阿爹三天两头就打阿娘,又从来不做活,有时还要去和人赌戏。要我觉得,便是要下地狱,也不怕。”
她虽说不怕,身子却打了个激灵,想来是山风冷了。树木山石看不真切,只余些阴影,看起来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她又挨玄树坐的更近一些。
玄树不大怕鬼,却是怕黑,不过,此时却道:“那便好了。活还活不清楚呢?哪里知道死后的事情,要下地狱,也是你阿爹下地狱。”
“可是,乡里都说阿娘要下地狱。”那女孩儿固执道,只是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想来是希望她母亲不用下地狱的。
玄树和尚想爽朗的大笑一声,只是四下安静,突然一声大笑,却把自己和那女孩都吓了一跳,他又压低了声音道:“我说不用,那便是不用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女孩儿对他颇为信任,似乎放松了下来,轻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玄树又问她名字,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说自己既然卖给了玄树,便让玄树另取名字,从此和以前再无瓜葛。
和这女孩儿说说笑笑,玄树也放松下来,自然话又开始不搭调起来。于是,一路阿毛c阿狗c阿驴c阿呆叫过来,那女孩儿虽不反对,却也不答应;又换了春蚕c秋菊c夏荷c冬香,也是不成。最后,玄树便道:“这可比读经还难,现在我又有一个名字,若还是不行,便是咱们没有缘分,明日便分头走就好。”
见那女孩身子颤了颤,似颇为着急,便继续说道:“你既说是一两金子换的,那便叫金子好了。”
那女孩儿实在不喜欢这名字,但是,已不敢反驳,只好委委屈屈点头答应了。两人又说一会儿话,夜已深,又各自折腾一天,却是累了,便都倒头睡下。如今已是夏季,虽然是山上,却也并不担心受冷着凉。
一夜无话,玄树只觉睡的昏天暗地好不畅快,醒来时已日头高照,想着这女孩儿竟也像自己一样贪睡。要坐起时却觉头晕目眩,想要用手臂撑起身来,晃了两晃,才发现手臂竟已被人绑了起来。玄树受了一惊,慌忙跳起,却是双腿也被绑了,一时站立不稳,又倒头栽了下去。所幸这里已不是昨夜入睡时的山石上,不然便这一下,就要头破血流。
只听背后人道:“淫僧,你可是醒了。”玄树以头拄地,艰难地翻了身,又成仰卧姿势,才看到背后却是有三人。这三人都是青衣小帽,为首之人身细头尖,五官会聚,留一撮山羊胡,神气活现,倒像个山羊妖。玄树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问道:“金子呢?”
他问的当然是昨晚和他聊天的女孩儿,金子。那山羊胡子如何能知道,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两金子,却正是昨日金子抢回那一两,又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财迷和尚,如今性命不保,竟还想着金子。”
玄树并不管他,扭动脖子四处寻找,见那女孩也被绑在不远处,才略略放心。
那山羊胡子又道:“哈哈,还是个多情和尚,我喜欢。”
玄树心中思讨脱身之计,口中应道:“不知如何称呼,你既拿了金子,便自去好了,莫要伤我们性命。”
那山羊胡子却淫笑起来,连着另外两个跟班也跟着笑起来,半晌他才冲自己两个跟班说道:“你们说,咱们拼死拼活找这一夜,又是图个什么?”
原来,昨日分别后,那金子父亲果真到县里告了状。这买人的施大娘却是有权势的,用她自己话说,“便是如今圣人身边,也有从我手下出去的姑娘”。她如何能忍了这口气,听那老汉描述,这和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和尚,便调兵遣将,派了手下三个小鬼四下寻人。这领头之人,长相奇特,绰号也真叫“山羊”,坏事做得多了,却是个寻踪觅迹的高手。玄树和金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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