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唏嘘了几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如此失态,只好慌张地站起,努力地支撑住一张假笑的脸,却始终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您没事吧?”程木假装关心道。
“没事,没事”康启礼貌似镇定了下来,但气息仍然紊乱。
程木招呼着康启礼坐到茶几旁,泡了壶热茶给康启礼压了压惊,并试着与其交谈。程木的口舌之术配合着热茶的浸润,让康启礼的精神很快恢复了常态,而康启礼的目光也开始聚焦到了陆炎的作品上。
“这是陆炎的作品”程木立即介绍道。
随着程木的介绍,康启礼的视线在陆炎的作品和陆炎本人之间来回替换,然绕着弯子说道:“我现在正在策划一个青年艺术家展,如果时机成熟的话,我可以考虑邀你参加”
“时机成熟是什么意思?”陆炎自然地一笑,语气略带挑衅味,而这样一句疑问,也让康启礼感觉到了一丝敌意。
“哦,是这样的”康启礼绷着笑脸解释道,“艺术家需要拿出一件参展作品作为给予主办方的回报,我觉得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主办方也投入了不少,你说对吧?”
“我觉得展览不应该这样搞!”
陆炎直接反驳了回去,这样的回答让康启礼一下子绿了脸,程木也被这突然掀起的火药味弄得瞠目结舌。陆炎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办展是有风险的,但主办方不应该把这种风险转嫁到艺术家身上,这不合理!画廊因为担心自己花钱做了展而卖不出画,所以希望艺术家用作品回馈,这样的做法不太好吧?”
“这”
显然,康启礼一时间还没有找到解释的理由,但陆炎依然没有住嘴,而是继续怼道:“靠谱的画廊都是自己培养并且扩大藏家群体,在给艺术家做展览之前,其作品已经被藏家们预购,这样的展览才能保证画廊主只赚不亏,艺术家也能拿到钱,也只有这样的画廊,才懂得尊重艺术家!”
话至此处,康启礼的怒色已经从里子扩散到了表面,强装淡定的表情就快支撑不住了,而陆炎只是冷笑了一声,继续挖苦道:“当然,也有些画廊,就算卖不了画,也愿意给艺术家做展,还不要求艺术家赠画,有的还会自己掏钱买画,这样的画廊,玩的是情怀!看重的是长线投资!”
陆炎连翻炮轰,让本来就没有心理准备的康启礼完全招架不住,而此时最着急的是程木,吕乐则在一旁傻乎乎地偷着乐。
“陆炎不懂规矩,您别放在心上,事情都是可以谈的,我们边喝边聊吧”程木见势不妙,连忙笑脸相迎,一边忙着解围,一边给陆炎暗递着眼色。
面对程木的插话,陆炎看明白了,于是收住了嘴,把头偏向一边,吕乐则继续瞪着好奇的双眼观望着,就像在看热闹一样。程木很能把控情绪,一脸的笑容既热情又沉着,他拿起康启礼面前的茶杯,将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接着提起茶壶重新注入一杯热茶,然后将杯子双手奉到康启礼面前,抬举他说:“您的学术修养,这圈子里有几个策展人能及啊,再看您这脸色和气度,满面春风气宇轩昂,一看便知您是一个生活有规律事业有大成的人。您现在的事业这么成功,让我们这些群众艺术家们都羡慕死了!”
面对程木的抬举,康启礼也不能不给面子,“哈哈”假笑一声,说道:“程兄过奖了!”
为了平息陆炎挑起的事端,程木继续抬举着康启礼,康启礼也客气地回应着程木,整个聊天过程,几乎都是他俩在对话,吕乐是个十足的外貌协会者,所以一直一言不发,陆炎又是个嫉恶如仇的小愤青,因而更不愿搭话,而程木则显得沉着老练许多,一直游刃有余地试探着各种话题,他与康启礼聊了一个多钟头,直到双方都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各自站起身来继续客套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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