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京兆尹府中书房里,京兆尹孔尚正在沉思,午后的阳光斜投到书案上,碧玉镇纸的反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孔尚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刚刚安德侯丁怀仁过来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心下沉吟,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丁怀仁倒也罢了,志大才疏,草包一个不足为虑,可他为什么要插手这件案子呢?
这案子拖了快一年,用不着他说,孔尚也想早点儿了结,可是证据不全,他也不能草菅人命,京城御史,监察使可都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这案子明明白白的就是栽赃陷害,被陷害的人还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吏,京中事务多,京兆尹衙门里这样的小吏上百,要不是这个案子,他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案子明面儿上很简单,去年的九月二十日酉时三刻左右,城西乔家酒肆里,京兆尹衙门的一名胥吏,名唤王达瑜的,被人发现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匕首,醉卧在后厨的地上,旁边横陈着一具尸体,被刺中心脏而亡,据衙门仵作验证,伤口痕迹与匕首吻合,确认是王达瑜手中匕首所为,死者身上并无其它致命伤痕。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栽赃陷害无疑,其一,王达瑜醉的不省人事,怎么可能杀人;其二,有力气杀人,难道还没力气逃跑吗?怎么可能杀人后还手握匕首躺在地上,这简直就是侮辱办案人的智商;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死者已经遇害一天多了,时间根本对不上,酒肆也并非第一现场。
孔尚感觉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这是把衙门里的人都当成傻子了么,尤其是被陷害的还是他手下的人,简直忍不了,一定要把真凶抓到让他看看到底是谁傻。
据乔家酒肆的乔老丈交代,那日傍晚,常客王达瑜前来吃酒,坐在惯常坐的靠里的座位上,叫了酒菜,还说他大弟一会儿就到,由于酒肆位置偏僻少有人来,当时客人只有王达瑜一人。伙计把酒菜端上后不久,后面的杂物间突然起火,伙计和乔老丈慌慌张张地去救火,好不容易才把火扑灭。怕惊了客人,乔老丈张张慌慌出来看时,发现王达瑜已不在座位上,酒喝光了,菜没动多少,只是酒杯少了一个,伙计把剩菜端回后厨,就发现了那惊魂的一幕。乔老丈一再跟衙门的捕快强调王达瑜心地极好,根本就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乔老丈鸭掌糟得好,但酒肆位置偏,都靠王达瑜这样的常客帮衬着才勉强过得去。
命案发生后,大捕头孙彪一桶水把王达瑜浇醒,得知了眼下的状况,王达瑜大张了嘴咯咯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他缓过神来,交代说那日傍晚大概酉时许,他下了衙,碰见大第王达石约他到乔家酒肆喝酒,说有事情商量,正好王达瑜也很想去喝一杯,就点头答应,快要走到酒肆的时候,王达石说他要去附近一个朋友那里取东西,让王达瑜把酒菜先吃着,他马上就到。王达瑜到酒肆后不久,酒菜就上齐了,又过了一会儿,王达石也到了,两人就一起喝酒吃菜。刚吃两口,忽然听到后面有一阵喧闹声,王达瑜就起身想过去看看,王达石就劝,说人家后厨不好进去,有事情老丈会出来,于是他们就继续喝酒。又喝了两口酒下去,王达瑜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挪动桌椅,王达瑜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努力了好久,才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只见一个人面目狰狞,举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朝他走来,就以为这人是来杀他的,吓得晕了过去,再后来就被水泼醒了。作为第一嫌疑人,虽明知蹊跷,王达瑜还是被押到了京兆尹大牢里。
捕快又去了王达石家询问,王达石的说法则是那日傍晚,他的确是找王达瑜去乔家酒肆喝酒,想跟他商量着借点儿钱,他有个朋友住在附近,前几日去朋友家耍时把手帕落在他家,帕子上还绣着他的名字,那日正好顺路就过去取来了。之后去酒肆跟王达瑜喝酒,可喝了没几口,二人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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