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到的药留下一个个标本,在向大夫请教的同时,也买来了一本两角元的药书,认真地钻研琢磨。两年后的一个冬天,他得了和妻子同样的重度咳嗽症。对于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以身试药,按自己对病情的分析,开出了一剂方子。当熬煎好的一碗汤药在背着妻子女儿的时间里,放在了他眼前的桌子上时,最怕的不是治好他的病,怕的是要了他的命。可又一想,两年多的心血不能白费,更何况,他不试,谁来试。闭上眼,屏住气,皱着眉,一咬牙,一口气送进嘴里,咽在了肚子里。放好碗,顺势钻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被窝里,等待着试验的结果。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那么亲切而又非常熟悉的声音,斯逸民慢慢地从酣睡的梦乡步入朦胧的状态时,女儿摇着他的头,“爸爸,醒醒,吃晚饭了。你把觉睡光了,晚上干啥去。”看着睁开眼的父亲,女儿对他说。
“好,好,我起来。”斯逸民意识清醒过来,给女儿说。
看见出门端饭去的女儿,坐起来的他摇了摇头,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两只手朝空中举起,伸欠了一下懒腰,自己还活着,喉咙里c胸腔里也感觉畅通了些。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喝完药睡下去的,实验有效果,没有搭上他的命,还有病去如抽丝的感觉,在心里暗暗地庆幸着自己的成功。如法炮制,把其中的三味主药适当的各增加了一克。他现身说法,女儿也在动员着母亲。看着妻子把他亲手开出c亲自煎好的一碗汤药一口气喝下去时,他的心里有高兴,有害怕:高兴地是妻子喝了他的药;害怕的是,他是男人,妻子是女人,同一方子的药在男人和女人身上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半夜里,妻子均匀的呼吸声那么清晰地传到了斯逸民的耳朵里,咳嗽的次数也在变少。他没有一点的睡意,心里也在静静地祈祷,这个漫长的冬天的夜晚应该能平安的度过。可白天呢?她还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能不能干成活。这个,在此时的斯逸民心里,还很不能确定。当妻子第二遍药喝过的第二天晚上,只在临睡前咳嗽了几声,到后半夜再没有听到一丝的气喘声。这时的斯逸民,听到了嘹亮的第一声公鸡鸣叫的声音,两个夜晚,这会他才进入了梦乡。三副中药吃过,妻子这一个冬天再没有因为咳嗽脸庞发肿。像变了一个人,精神上也好了许多。在他到漠北监狱来的前一年,妻子的病彻底地痊愈了。二十几年来,这是逸民为妻子c为家里做得唯一的一件大事。在妻子女儿为他送别的时刻,斯逸民特意地把那个方子交给了女儿。一再叮嘱,“你妈妈的老病犯了,就按这个方子治。记着,一定保管好,说不定你也能用得上。”
夏天的一场暴雨过后,千百年来,草垛山下的泉眼依然喷射着数米高的水柱。曾经的一度时间里,这个现象还成了当地的一道景观。祖祖辈辈的岁月里,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赞叹,也曾有大诗人看到此景,留下了千古绝唱的名篇。水柱的高低,持续时间的长短,一般是和降雨量成正比关系。最长的也就十天半个来月,慢慢地又恢复到了泉水自然汩汩地涌动状态。一年之中,只有夏天,只有夏天的那么几次。初来乍到,斯逸民对监狱的环境所给予他的压力,就像喷涌的水柱一样,不断地释放着他心里的压迫感,不断的涌动,能量的消减,泉水自然有它的归宿。半年来,斯逸民也在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要适应,可怎么适应,到什么程度就叫做适应。尽管每天都有形式方式不同的教育课,可在逸民的心里适应上还是有一个过程。肯定的,这个过程会漫长。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点的预感和心里准备都没有,也没有发现一点不正常的征兆。斯逸民非常清楚,可以肯定的一点,他没有杀人,纵火,贪污,盗窃,抢劫,强奸。一夜之间,从学生心目中的斯老师,文东市人民艺术家变成了一个反革命分子。那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那样的环境,这样的环境;那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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