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与白纨月齐名的传奇花魁在度过了人生中最繁花似锦的四年后,无声无息的卸去了一身铅华。她嫁入江家的那一天,他没有去看,外头锣鼓如雷,他孤身坐在百花楼中,手指一遍遍的拂过名册上那个烫心的名字,直到那三个字一分分模糊下去,直到那页纸彻底破损。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彻底将她从脑海中抹去。
后来,她有了孩子,那是一个故事的结束,尽管有许多故事……从未开始过。
爱一个人,就是踏入了一间地狱。
故事听来很简单,只有故事里的人才知道,往往只是一个瞬间,心中已是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
不过片刻时间,回忆已经结束,回过神来,重开宴此刻正推开书阁的大门,只见他动作一顿,忽然风一般的冲了进去,梅粮新一愣,跟着冲入屋内,重开宴从地上搂起一人,他伸手过去测了测鼻息,“还活着。”
那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女子一身蓝衣,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气若游丝。
那是姑苏。
江阳捏着一根细小的飞针在火光下查看,“是朱砂。”那根飞针从姑苏的后颈处拔出,不知已在那里扎了多久,“毒素入脑,她的记忆可能受到了损伤,还有……她受了很重的内伤。”
重开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从相遇之始,她一向面带笑意、姿态从容,样貌虽不是绝美,却让人心生好感。
可她现在却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因为重伤与中毒痛苦万分。
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牵扯进这场阴谋诡计。
“帮我把她扶起来。”
梅粮新与江阳一齐动手,他坐到床边,一手按在她后心一手按在她后腰,闭上眼睛运起真气。虬龙隐玉功用以疗伤的那一半功法缓缓运转,温润着她体内受创的经脉。
伤在经脉,用的却不是与他同样的功法,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嫁祸:若她被人及时发现,那是重伤之罪,但若她没被及时发现,那就是谋杀……他是不被承认的青衣侯,如今当年幸存之人汇聚北辰殿,万千世界之事浮出水面,敏感的时期,敏感的话题,一旦他的行动出现纰漏,那将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对方竟然拿十三辙开刀……他不动声色的抿紧了唇线。不知被他点穴的楚骊歌现在如何,从昨夜开始他就轮番接受着冲击,现在甚是疲惫,空有一身武艺却分身乏术,若身边人挨个受创,他连救都救不过来。
这一刻,重开宴清晰的了解到他需要江浸月,而且是无比需要。
姑苏闷哼一声,似乎慢慢转醒,他停下行功,她立刻倒入他怀中,随后茫然的睁开眼睛。
“我……”她疲倦的皱了下眉,随后睁大了眼睛,“殿主?”
此情此景在不久前刚刚发生过,只不过如今二者的角色已经调换。
梅粮新朝她点了点头,“别乱动,你受人暗算。”重开宴握住她一只手,一边号脉一边问道,“你还记得什么?”姑苏呼吸仍然急促,但气血已经渐渐平复,他无声的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姑苏看着房梁沉默良久,“我只记得在六花楼聚会后,你倒下来。”
屋内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江阳摇了摇头,重开宴脸色一沉。
朱砂为汞的化合物,过量服用会引起剧烈的胃疼,甚至直接损害中枢神经系统,忘记了这么多记忆,那说明她受到的损伤已经……他攥紧了袖中的拳头,她会变成一个疯子?
虽然这样以后,她就不会记得她曾经看到过的东西,这世上就少了一个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的人。可是他能这么放过下毒的人吗?
因为他,又一个十三辙要遭遇灾祸,承受痛苦?他深吸一口气。该死。
梅粮新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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