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醒了之后,又一次离开了,那时我儿子还说,他这是自寻死路。”
“可到了第三年,我儿媳妇死了,带着两个月的身孕死了,我们王、李两家至此绝后了,我们很伤心,很绝望,觉得我们是被世间所遗弃的人,我们全家七日不食谷,想要弃世,可巧的是,这孩子来了。”
“他救了你们?”小猴儿问。
老者笑笑,摇头:“不,他带着许多狼来,在这蹲着看我们。”
“等你们死了,好吃你们?”因为经历过,这事儿小猴儿不惊诧。
老者点点头,“是,他等着吃我们。”
他又笑笑:“那时候我儿子还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后来呢?”他们肯定没被吃啊,不然她是跟鬼说话呢?
“后来,那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话,此前我一直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
不是你那么想,是人都会那么想。
“我骂他,人相食,畜生不如,可我没想到这个蓬头垢面的孩子会跟我说话,而且还是出口成章。”
“他说嘛了?”
“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是其所美者为神奇,其所恶者为腐臭,腐臭复化为神奇,神奇复化为腐臭,天下本一气耳。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也是这句话打开了我们的心结,是啊,纵在天地,何必拘于生死?心自在,天下皆为昆仑。”
小猴儿听的迷迷糊糊,她却实一句没听懂,可也因此,她更诧异了,这话是那野人说的?
合着那野人还是个读人?
是的,除却听明白那野人是甘为野人外,她一句没听明白,不只现在,甚至不久之后她把他强拽回西安城时,她仍不明白,甚至恨不得为他这自甘堕落的活法日日拿鞭子抽他。
可每每她怒极的问他:为什么!你疯了!傻了?你有病吧!
延琮只是眨着水亮的眼,继续哑巴。
更让小猴儿生气的是他既然都知道自己是谁了,为什么不认她?
延琮还是眨着水亮的眼,依然哑巴。
他没有解释过,可当他与延珏把酒之时,却与他道。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当然,凡此种种都是后话。
当下,他们仍在这小小的隐于山中的院落里。
小猴儿的不觉疼痛,委实坏事儿,如果不是跟那老头说了几句话后,她竟累的必须倚着墙,她都不知,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虚弱。
待那野人叮叮当当的在外头摆弄了好半晌后,再进来之时,那老者正给小猴儿诊脉。
他不是什么世外神医,只是寥读过些许医,况且如今无论再差的大夫,随便望、闻、问、切,都能瞧出来她正徘徊生死边缘。
“看来这位姑娘如今务必下山去寻得医治,否则,就算咱们这山中草药能掉住她这一口气,也怕是定会落了病根儿,活着也不过是半条命,况且,她腹中还有身孕,若是这股气儿不养起来,怕是产子也是极险的事。”
小猴儿又一次累的不得不闭眼休息的当下,她没有看见,野人的眉头打了个结儿。
……
小猴儿对野人又重新一次定义了。
除却埋汰,哑巴,有点傻,心眼儿实外,又添加了两样儿。
一、他是个读人。
二、他是个大好人。
小猴儿并没想到,野人在外头敲敲打打的,是在楔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椅子,那椅子后面串着两根麻绳,方便他把椅子背到背上,小猴儿坐在上面,不会触及肩胛的伤口。
是的,野人带她下山了,离开这院子,便启程了。
他们没带别的,只在那隐者一家里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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