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也就是张晦提到的陈二哥,他领我去房间时,经过一条长廊,沿路悬挂掌门人画像,最后一张便是李微之。”
墨成宁叹一口气,道:“张辉这可冤枉了……”
荀非沉吟片刻,推测道:“李微之重身分,他妻子唐氏又是当年京城最大镖局的千金,大抵是承受不起流言蜚语,便要张辉替其掩盖;但孩子长大了,只会越来越像父亲,众人心里也会渐渐明白过来。”
墨成宁莞尔道:“唐氏一定很美,瞧她女儿出落成这么一个标致人儿。”
荀非淡淡一笑,仰着头看向天边浮云。“可不是吗?当年京城双姝,可谓绝代,唐氏是其一。”
“另一位呢?”
“我母亲。”
墨成宁想起被大临厉帝抢进宫的阮氏,看着荀非带着冷意的侧影,不由得暗恨自己挑起这话题。
“荀公子,进屋用早饭吧。晚些要麻烦你陪我去找那陈二哥问苦瓜的事呢。”她倩然一笑。
“也是。你刚刚在树下折腾了好一会儿,大概也饿了。”他扬起一道眉,露出兴味的笑容。
“好啊!连你也笑话我!”她yù表现出愤愤不平,嘴角却不自觉翘起。
两人笑笑闹闹,进了屋子。
次日,天未拔白,三人顶着晓星残月,在光影中渐次前行。
“大嫂,你确定不跟鬼掌门道个别?”
“罢了,承受不住。”也不知她指的是鬼清还是自己。
行至湖畔前的那片树林,墨成宁回过头看绝响谷最后一眼,心中惋惜无限。
将李送至袁长桑身边后,她就要去医治杨芙,再来,便是和荀非分道扬镳了。
在夜色中,她紧紧盯着荀非模糊的身影,希望能在记忆里留住些什么。
树林稀疏,地上叶影jiāo迭枯叶,教人分不清是影是叶。李面无表情地闷声快走,突听得“铮”一声轻响,便赫然停住脚步。荀非闻声,连忙回过头护住墨成宁。
四下寂然,方才的声响消逝在夜晚的山风中,荀非低声道:“加快脚步吧。”
李却像是被钉在原地,眯起美眸,轻声道:“师哥?”
墨成宁轻轻拉扯李衣袖,她回过神,叹了口长气。“走吧。”
才走没两步,乐音便铮铮响起。
荀非怕琴音暗藏玄机,便悄悄运起内力抵抗,静待一阵才讶然发觉琴音并无特别之处。
乐曲旋律如童谣般轻快,俏皮的音符自瑶琴音箱中鼓dàng而出,却是声声掩抑,似朔风凄凉。墨成宁没听过这样的曲调,便看向荀非,只见荀非也带着相同疑惑的神情回望。
“小妞小妞别生气,陪你玩游戏,别再发脾气。看我大臀又红鼻,化作丑角……”李轻声哼唱着,鼻头一酸,泪水扑簌簌而下。
鬼清孩提时得罪李,幼年的李很是调皮,硬是要冷冰冰的大师兄唱这首“小妞小妞别生气”来赔罪。当时鬼清唱得心不甘情不愿,几乎唱不下去,但在这分别的夜晚,一根弦,一声响,却撩拨出了满谷的酸楚。
“师哥在向我赔礼呢。”李抹抹眼泪,撑起笑容。
她暗想:师哥,你当年何苦骗我?我若是知道他活着,会救他并告诉他我和他之间再无鸳盟。可如今他已为我苦等九年,教我如何拒绝他?
一直到出了树林,乐曲还反复回响,李强忍情绪,硬是不回头。
东方终于露出一丝鱼肚白,湖面闪着点点亮光,荀非拿着机关图,找到湖边一堆鹅卵状假石,拨开后果然见一铁板,奋力一拉,便听得轰然巨响,湖泊西边陷落,湖水皆被引至陷落处。
待得湖水流干,三人来到巨石前方,李掏出怀里的簪子,在巨石根部细孔用力一戳,启动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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