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一刻,同福客栈二楼,一身黑衣的独孤景推开房门,前脚正欲踏出门槛,忽然听得背后传来了一人的声音。
“少主,您是要出去吗?”听这粗犷中带些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刻意压抑着尚未成熟的声带,而艰难发出来的,说话之人应该是名年龄不大的男子,而且是名罹患喉痹多年的男子。
“嗯,我此次前去赴一个人的约。”独孤景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对卧病在床的憔悴男子认真地回答道。
“赴约?那到底是什么约?”男子勉强直起身子坐着,继续追问道。
“那应该算是一个,一个有趣的约。”说完,独孤景对那男子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临走前,他关切地嘱咐道:“记得多喝点水,准时吃药,把身子养好。”
“是,少主。您慢走!”男子微笑回应,那抹淡淡的笑容衬得整张脸惨白惨白的。
他躺在床上,用手帕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当他咳完后,慢慢挪开手帕时才猛地发现,那手帕上竟沾留一滩血团,吓得他一下子将手帕扔在地上,手脚哆哆嗦嗦起来。继而,他又勾着羸弱的身躯,吃力地将它捡起,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被人发现。
这男子便是独孤景娘亲庄师师所居住的窈窕庄内,忠实老仆高老三的独苗,名字唤作高全,独孤景与庄师师都习惯叫他阿全。
高老三父子在窈窕庄素来尽忠职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几十年如一日。庄师师与独孤景对二人不薄,把他们当做亲人一样看待。
而不幸的是,年纪轻轻的高全在几年前意外患上喉炎,虽然经过治疗与多年调理,稍微有些好转,可是,这病根还是除不去,每天吃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
老实善良的高全一直瞒着夫人与少主自己病情恶化的事,连爹也没告诉,只独自承受着痛苦,生怕他们为自己担心费神。
为了看病调养,庄师师给他休一年的假,提前预支了高额工钱以便他四处就医。
所谓无巧不成书,高全前几日正好来到延津,按照大夫开的处方买了些药后,就在这同福客栈落脚,打算在此盘桓几日。
昨日,独孤景恰驾马来到同福客栈找间房间对付一晚,可没想到所有房间都住满了客,没房间空出来。就在他懊恼沮丧之时,恰巧就碰到了买药回来的高全,于是,两人遂将就着共挤一张床。
本来高全是让独孤景睡床,自个随便找处宽敞地躺着,毕竟两人身份悬殊,门户有别。可是,后来独孤景仍坚持让有恶疾在身的高全卧床,否则他自个就睡走廊过道上,高全拗不过,只好乖乖妥协了。
虽然独孤景住在这间下等房里,却丝毫没有嫌弃之意,反而睡得很舒坦、踏实。毕竟,他自个小时候在锦源生活了十年,条件也是不宽裕,他早已习惯简陋,对于环境好差也就不那么挑剔了。
言归正传,话说那独孤景出了同福客栈后,遂跃身上马,飞快地往天机阁奔驰而去。
约莫花了半柱香的时辰,独孤景快马加鞭地来到了天机阁门口。
“吁。。”独孤景勒住马嚼子,翻身下鞍,不紧不慢地将马栓好后,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一路上,他心中甚是感到奇怪,因为无论在阁门口还是到了阁中内部,都显得空荡荡的,没有守卫站岗,没有护院巡逻,连一个鬼影也瞧不见。
“这位陶小姐究竟要搞什么名堂?难不成在跟我玩空城计?”独孤景暗想道。他只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踏着谨慎的脚步,紧握着手里的灭佛剑,顺着石道往前方走去。虽然表面上他看似毫无防备,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已悄悄准备就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信步游走着,很快,他就理所当然地迷路了。阁内四通八达,道路交错纵横,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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