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下回没有了!”韩三水大方认错,拍拍自己那小时候没少因为偷听挨打的屁股,好险,差点儿就被又想回到窗户边儿的李从容逮着。“不过,咱师叔是李掌门的初恋,刚才我细想了想,好像也没甚么奇怪的。”他不假思索,又道。
也是,这年头男人喜欢一个男人又不是甚么值得奇怪的事儿,他俩又不迂腐,顶多只是见得少一时新奇外加感叹一段感情的错过而已。“师叔那样优秀的人,身后早该有一大堆男的女的为之倾慕了,李掌门跟咱师尊c师叔从小儿就认识,虽然见面的时间不多,但用来把一个人装进心里,也足够了。”高肓分析道。
最终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已经单身养儿子的吴钧天,是李从容那些年错过的爱情。为甚么这样说呢,因为现在的李从容,早已经是放下了这段感情的状态,也就只有提起更有层次来的话题时,才会想起他曾经有多么喜欢那个更有层次的人,才会庆幸当年只停留在喜欢为止,没有捅破这层在当时看来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窗户纸,让懵懂和冷静都成为吴钧天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只是,如果还能坚持下去,李从容现在依然可以去对吴钧天大声言爱。只可惜,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他了,吴钧天也不是记忆中最白璧无瑕的那个样子,他们俩还是最好的朋友,是知己c知音c兄弟,但不会是相伴左右的情人。
“我就是太在乎成败了,顺带着太在乎广乐是个男人。”李从容道:“我害怕告诉他以后,以他那性格会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二姐李不迟就曾经这么傻过,她把她的真心给了一个无辜的女人,挨过了我们爹亲的不解c挨过了世俗的冷眼和嘲笑,却败在那江湖浪人砍来的一刀。”
穆东峰对这段往事有所耳闻了。李从容的二姐李不迟年轻时曾爱过一个姑娘,那姑娘本来就是要回老家嫁人的,被告白之后又忽然退了从小就说好的婚约,留在华山和李不迟一起面对。直到她替李不迟挡下那一刀c死在华山漫天大雪里时,手还紧紧握在李不迟的掌心。这件事毫无疑问成了年少的李从容内心里一段阴影,他意识到他们李家甚至于整个华山的不安全,他害怕那时养尊处优的吴钧天也像那女子一样为了他放弃既定好的前程,害怕算不到的意外伤害这个人,因此,他还是放弃了,还没开始就放弃了。
“关西和中原是两个地方,华山和东城也有一段要赶上几天几夜的距离。可能我是怕他一离开我就受不了,毕竟我李不迫有多粘人,我自己也清楚。”李从容不知有从哪里找来一个茶杯,穆东峰没收了他的酒杯,他也不恼,自斟自酌的又对着窗外的月亮喝了起来。“不过还好,我现在对他,也就是互相损来损去的瞎眼知音了,你都不知道他吹个箫有多丧,生怕这哀歌不能空谷回响一样,哎哟那个人神共愤啊简直想冲上去掰断他那根箫。”
“你是说那把名叫霜谷的洞箫吗?”穆东峰好奇道:“霜谷,和你的寒崖,不是一对儿吗?”他想起李从容和吴钧天那两把从一根竹子上削下来的箫,当时还说呢,俗话讲万根青竹都不见得能做一把好箫,这一定是老天爷作美,让一根看似平庸的竹子,做了两把绝世好箫,只差闻名于江湖了,如今李从容和吴钧天再一次碰头,可以说也有寒崖和霜谷的功劳。“寒崖音色偏高,自然有气势。霜谷比较低沉,我师弟他又喜欢那些壮怀激烈c四面楚歌的曲子,也难怪了。”他解释道。
“先别说箫了。这年头连箫都成双成对,你说我跟那个臭道士甚么时候才能各自找到爱的人。”李从容拿手指尖敲着桌面儿,坐没坐样儿的歪在竹席上,无聊的抱怨道。
“哎,等等”
“怎么了?”
李从容像是脑袋开了光,垂死梦中惊坐起,突然一把握住穆东峰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倒酒的手,十万火急道:“西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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