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后来,又出现了几个在表演时情绪失控的原创者,男女皆有,亓一然看着他们放肆的眼泪,心中竟觉得快乐,一种久违了的归属感油然而生,这才是他原本想象中的军乐队,一个有情感有魂灵的地方。
又是接的晚间第一哨,亓一然正坐在大厅门外的台阶上数着星星,队长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在他身后,见他半天没察觉,轻轻拍了拍亓一然的肩,把他吓了一跳:“队长好!您什么时候来的?”
“站你身后半天了都!看你一直没察觉,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队长说笑了,我哪敢站哨睡觉啊,数星星玩呢”
“数星星?不是在思考人生啦?对了,今天,情感大爆发啊?想起什么故事了?”
“都是些儿女情长的往事,不值一提。”
“哭成那样还不值一提?那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值得一提的?”
亓一然略一沉思:“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队长点点头:“很深刻!”
亓一然见队长没有反驳,继续说道:“其实真说起来,生死也不见得算得上是什么大事。人生七十古来稀,放到现代,也不过百十来岁的寿数,在历史长河中,还没确凿过有谁能逃脱自然法则的束缚。人固有一死,死之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是能在短暂的生命旅途中创造一番足以彪炳史册的壮举,或者降低些标准,至少回顾往事时,不使自己觉得虚度了光阴,遗憾了岁月,那么即便到了直面死神索命的时候,也是可以笑着慷慨的吧队长,您说呢?”
队长讪笑道:“你这个话题有点太大了,其实在很多人看来,人生的意义就是吃饱穿暖有事干,这就足够了,还有追求的可能就是想要个事业有成,大富大贵,你这种想法是只有”队长话说到一半,突然陷入了沉思,欲言又止的端详着亓一然,把亓一然看的有些手足无措。良久,队长意味深长的盯着亓一然,轻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想法的?”
亓一然被问的一愣,沉吟半晌,思索着缓声道:“硬要说什么时候开始的话,估计要追溯到很小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些概念,只是会看着天空发呆,所以一直到初二之前,我都是抱着很强的求知欲在念书。是那种纯粹的求知欲,因为有太多困扰多时却无从表达的疑问从记事起就一直挥之不去,我知道,想找到答案,想不再迷惑,想活个明白,就只能从前辈先贤的智慧结晶里总结出豁然开朗,别无他法。”
“为什么是初二之前呢?”
“因为初二那一年,我考了年级第一。也不知从何时起,这种纯粹的求知欲变成了对于分数的痴迷,仿佛所有人身后都被贴上了标签,标签上只有三个信息,姓名c分数和名次,人们也不再乐于讨论‘天空为什么这么蓝’c‘月亮为什么这么圆’c‘星星为什么会眨眼’,取而代之的只剩‘你都没考第一,还轮不到你来思考这些问题’这种尖锐的回应,好像很多事情被内定为只有排名在最顶端的人才有资格探讨了一般。然而等我也抵达所谓‘一览众山小’的位置,品尝到所谓‘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反而竟不再执着于那些没来由的疑问了,因为我已经知道,山的那边还有山,还有更高的山。也是在那一年,母亲的病情恶化了很多,医生的诊断结论是,活不过三年那时候我就觉得,相比于家人一个幸福的微笑,疑问也好,答案也罢,都无关紧要,人活着就好。”
“病情?什么病?”
“脑癌,恶性的,在我八岁那年就查出来了。”
“那又是什么契机,使你重新开始这些思考的呢?”
“十八岁,高考那一年”
“成人了。”
“是啊,成人了,只不过,我的成人礼,代价也有点太大了”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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