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问道:“是谁?”
门前道:“是我。”
床上道:“我说早哩押司却不信要去原来早了又回来。且再和姐姐睡一睡到天明去。”
这边也不回话一迳已上楼来。
那婆娘听得是宋江了慌忙把鸾带刀子招袋一卷做一块藏在被里;扭过身靠了床里壁。
只做睡着。
宋江撞到房里迳去床头栏杆上取时却不见。
宋江心内自慌只得忍了昨夜的气把手去摇那妇人道:“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袋。”
那婆惜假睡着只不应。
宋江又摇道:“你不要急躁我自明日与你陪话。”
婆惜道:“老娘正睡哩!是谁搅我?”宋江道:“你情知是我假做甚么?”惜婆扭过身道:“黑三你说甚么?”
宋江道:“你还了我招袋。”
婆惜道:“你在那里交付与我手里却来问我讨?”
宋江道:“忘了在你脚后小栏杆上。这里又没人来只是你收得。”
婆惜道:“呸!你不见鬼来!”
宋江道:“夜来是我不是了明日与你陪话。你只还了我罢休要作耍。”
婆惜道:“谁与你做耍!我不曾收得!”
宋江道:“你先时不曾脱衣裳睡;如今盖着被子睡一定是起来铺被时拿了。”
只见那婆惜柳眉踢竖星眼圆睁说道:“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你使官府的人便拿我去做贼断!”
宋江道:“我须不曾冤你做贼。”
婆惜道:“可知老娘不是贼哩!”
宋江听见这话心里越慌便说道:“我须不曾歹看承你娘儿两个还了我罢!我要去干事。”
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
宋江道:“好姐姐!不要叫!邻舍听得不是要处!”婆惜道:“你怕外人听得你莫做不得!这封书老娘牢牢地收着!若要饶你时只依我三件事便罢!”宋江道:“休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也依你!”
婆惜道:“只怕依不得。”
宋江道:“当行即行。敢问那三件事?”
阎婆道:“第一件你可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改嫁张三并不敢再来争执的书。”
宋江道:“这个依得。”
婆惜道:“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书不许你日后来讨。”
宋江道:“这件也依得。”
阎婆惜又道:“只怕你第三件依不得。”
宋江道:“我已两件都依你缘何这件依不得?”
婆惜道:“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招袋里的款状!”
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果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回去。若端的有时双手便送与你。”
婆惜道:“可知哩!常言道∶“公人见钱如蚊子见血”。他使人送金子与你你岂有推了转去的?这话却似放屁!“做公人的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你待瞒谁?便把这一百两金子与我直得甚么?你怕是贼赃时快熔过了与我!”
宋江道:“你也须知我是老实的人不会说慌。你若不相信限我三日我将家私变卖一百两金子与你你还了我招袋!”
婆惜冷笑道:“你这黑三倒乖把我一似小阿儿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袋这封书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
宋江道:“果然不曾有这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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