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阑,也不知你交了哪门子好运气,陈督军钦点你给他唱个小曲,还不赶紧收拾一下随我过去。”说话的正是浮生殿的翠姨。
浮生殿是新都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也是各政要的聚集地,通宵达旦,夜夜笙歌,靡靡繁华中无不流露着种种纸醉金迷。在这里,若璃渐渐忘记了年少时在方家的种种快活以及在江府的种种折磨,在这里,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叶静阑——声噪一时的浮生殿歌女。
静阑轻轻撩下耳侧的发髻,蓬松微蜷的发丝恰到好处地将耳后的伤痕遮掩。她慵懒地转过身去,语气也不乏散漫,“我可不管他是什么督军还是总统,若他单单冲着静阑的声名而来,他就得受得住这一时半会儿的等待。”
“哎呦,我的宝贝祖宗,陈督军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别说整个新都,就连北边政府都要忌惮他三分,他杀死你可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多了”翠姨一边说着一边神色慌张地替静阑整理好衣装,似乎她已看到了陈督军正怒目而视拍案而起。
“翠姨真会说笑,我若比蚂蚁还要脆弱又岂能活到现在。”静阑莞尔一笑,眼里竟涌出了泪水。翠姨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易,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翠姨,放心吧,这些年我什么人没见过,不都化险为夷了么。还有之前的贾老板,那么难缠的一个人不也是被我摆脱了么?”想起贾老板,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一阵窃喜。
贾老板本名贾庆恒,是越新一带的富商。因头上寸草不生,故私底下人们皆称他为“贾不长”。
静阑清楚地记得那天,他顶着锃亮的脑门,腆着肥大的肚子,咧着满口的金牙,一摇一摆地晃进浮生殿。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不忍直视,浮生殿的姐妹也为此取笑过她多次——那天她正在台上演唱,贾老板刚踏进大门就远远地扯着嗓门喊着:“静阑姑娘,我要听你唱那首最有名的《玉堂春》。”忌于他的威望并没有人出来制止,甚至有人带头鼓起了掌。静阑愣在台上,乐队也随即停止了奏乐。四下唯有喧闹声乱雨点般击打着整个会场。
“大家不必笑,从今儿起,我贾某要静阑姑娘做我的女人。事先声明谁也不许和我抢。”贾老板扯着喉咙振振有词。
她恨不得用隐身术从众目睽睽下遁逃。
笑声似乎愈演愈烈。整个新都谁不知道浮生殿的叶静阑清冷孤傲c卖艺不卖身,别说是贾庆恒,倘使大总统用强权威胁她,只要她不同意,她便宁死也不会屈服。喜欢她的人多的是,但他们却宁可远远欣赏,也不去冒着失去她的风险而强行独占。
“我贾某不过是当场示爱而已,你们这群人至于像蜜蜂一样嗡嗡瞎起哄么!再怎么说我贾某也算是有魄力的人物,咳咳,我就不信静阑姑娘不会为我动心。”贾老板越说越没有底气,因为他注意到此时静阑的脸色比秋霜还要惨白。
嘈杂的大厅骤然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等候静阑的回答。静阑抬头看他,晶亮水灵的眸子似有种种深情,别说贾庆恒,台下的观众个个如同被灌了千年古酿一般迷醉不醒。记得她初来浮生殿时,翠姨看中的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妖媚,和别人不同的是,她的媚中透露着一种能让人来之不拒的清纯,就像莲花花瓣尖的那一抹粉晕,妖而不俗。
众人沉醉之际,她轻启朱唇,柔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镇定自若:“贾老板要我做他的人可以,我为他唱《玉堂春》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不管什么条件,贾某一定赞成。”
“好,既然贾老板爽口答应,那有劳在座的各位替我做个证。”她不急不慢地说道,“在我答应你之前,我要考验一下你的真心。”
“静阑尽管考验就是。”
静阑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说道:“既然贾老板喜欢听《玉堂春》,那静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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