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多年,但爹爹的教诲她一直铭记在心,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去“调侃”贾老板,只为他背后无政权做靠山。而如今,她被这姓陈的年轻督军唤去唱曲,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陷囹圄c性命堪忧。
或许只是她一味地夸大其词,但以陈郁寒的威严,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她不怕死,怕只怕没能好好得对待自己的性命而辜负了那人的规劝。无论处境再难,她都会努力地活,只因那人说过“任何生命,无论再卑微,都有生存的权利。别人无权夺取,自己更无权随意抛弃。”想到这句话时,她仿若又看到了他灼灼的眼神,好似此刻他就陪在她身侧。她渐渐有了底气,也不再惧怕。她想,只要不去惹是生非,量他陈郁寒权利再大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她暗自安慰,步伐因而也越发坚定稳重了些。
看着她脸色忽明忽暗c忽阴忽晴,翠姨甚是不解,只得从旁轻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她,“待会儿见到陈督军,定要安分些,万万不可使小性子,惹怒了他,别说是你,甚至整个浮生殿都要”
她听得不耐烦,只得加快步子,甩开了翠姨。以前从未觉得浮生殿有多大,而今她却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
眼前正是特地为陈督军准备的包厢,房门半掩,柔和的灯光从门隙间倾泻出来,均匀地洒在门前的暗花红毯上。她的心头渐渐平和下来,步子也慢慢放缓。她微微低眸深呼口气,抬头间翠姨已上前叩开了房门。
房门顷开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灯光并不怎的柔和,反而有些刺眼,她只得将眼睛微微眯起。偌大的厢房不过只有两人罢,虽二人均未着军装,但她一眼便可辨认正坐中央的必是督军,而立在他身侧的只能是他的随从。
待眼睛渐渐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方看清陈督军的容颜,尤其是那双深邃闪亮得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也正牢牢锁住她的视线。四目相对,他的深眸不起丝毫波澜,倒是她生生立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纵使历经万年,纵使地覆天翻,她也不会忘记。那个曾经劝慰自己珍惜生命的人,那个她一直等待的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一步之遥,却又是那般遥远。
“季容大哥”她忍不住失声唤他,泪水似已积蓄了万年般止不住往下淌,而他只是原处坐着,不动声色。
见静阑如此失态,翠姨忙扯她袖子,并不忘堆满笑容向陈督军抱歉。然陈郁寒并不理会,而是直直望着哭作泪人儿的静阑,问道:“方才你唤我什么?”
再熟悉不过的音色,如今却增添了几分低沉,许是她意识到自己的失仪,于是慌忙将泪水擦干。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定定望着他,“我是若璃呀,你你真得不记得我了么?”
翠姨看不下去,又来扯她,“什么若,什么璃,你就是浮生殿的叶静阑。和督军说话竟这般无礼,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不赶快向督军赔不是。”训完静阑,她又忙挤出笑容,对陈督军道,“静阑她不懂事,督军千万不要介怀。她以前从未这般,也不知今儿个”
这次陈郁寒淡淡扫了她一眼,继而又望向静阑,语气依旧冷淡到令人发寒,“我并不认识什么若璃,想必是叶小姐错把我当做什么人。”
她静静望着他,似想要将对方望穿。她怎么可能记错,那双眉目她是牢牢记住万万不会弄错的,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大抵是不愿相认罢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她默默垂眸,在心底轻叹。
“陈某初入新都,见这浮生殿前叶小姐的相片格外醒眼,遂前来拜会,今日一见,叶小姐虽不似照片中的英姿冷艳,但却让陈某见识了娇柔的一面。”他一字一句,似漫不经心,视线却再也不曾从静阑身上离开。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这些年,她一直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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