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已是数个时辰之后。狭小的空间里黑压压一片,隐隐有人影攒动,她依稀听得这样几组谈话——“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还能做成这样几批买卖,大哥,你真是神预谋,小弟敬你一杯!”“嗨,全赖兄弟几个相助,我老秦才能走到今天这步,今儿个我们好好庆祝庆祝,来,哥几个干一杯!”“”“大哥,你留心到舱里那个衣着锦缎的女孩了么?她身上的那块玉佩一看就价格不菲啊!”
若璃下意识就要去摸腰间的的玉佩,她这才意识到双手已被紧紧缚在一起,动弹不得。不仅双手被缚,连嘴巴也被牢牢堵住,声音憋在嗓子眼奈何却发不出音来。这时,那位自称老秦的又开口了,“哦,她可未必能换来好价钱呢,富家小姐一看就做不了粗活,能不能卖出去还是问题呢?”另一人随和,“看起来还满灵巧,只可惜呐——富贵不由人,这辈子她是毁了,毁在咱们哥几个手里了”“来来来,今儿个咱不说别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痛快地喝!”
整个船舱里皆是与若璃年纪相仿的女孩,个个眼睛哭得肿若核桃,一路下来,怆然泣声若烟雾般不绝如缕,笼罩江面。小船在江上泊了数日,终于在一方繁华地段落了岸。几日下来,若璃寝食难安,再加之数日的颠簸奔波,她整个人好似大病了一场。她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着爹爹以及淮都娘亲的安危,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娘亲身边。“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爹爹是远近闻名的方未艾,他一定会重谢你们的。”刚被松绑,若璃便失声哀求。
“兵荒马乱的年代,谁还在意什么酬谢,能安心做成几桩买卖就知足喽!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死了回去的心吧,淮都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呢?保不准呐,失守喽!”
“不管淮都局势如何,我都要回到爹娘身边。”若璃在心底坚定了信念,趁人贩子替其他女孩松绑的当儿,她撒腿便跑。未出几步,便被一个伙计从身后死命拽住,“死丫头,吃了豹子胆!再逃一次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老九,赶快去联系买家,省的夜长梦多。”老秦对其中一伙计命令道。
“老秦,在越州名气最大的便是江府,我们不如去那儿问问需不需要人手。”一伙计提议。
“虽说这江府是前朝的官差,但如今末帝逊位后仍挂有一官半职。这事万万不能操之过急,以免捅出什么娄子来。得,老九,今儿你先去把这丫头卖了,千万别生出什么乱子。”老秦瞅了一眼若璃,命令老九,“还有她的这身衣服,太扎眼,给她找件脏衣服换上。”
“待会儿去江府,我怎么说你便怎么应,你要是敢胡说一句,看我回来不打断你的腿。”老九恶狠地警告若璃。为防她逃跑,他用绳子将她的双手缚在一起,到了江府门前方为她松绑。
接见他们的是江府的管家。一见管家,老九便扑通跪了下来,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声音呜咽着,骤然变得如同哑了的喇叭,“大人行行好,贱内重病在卧,无钱医治。小的实在没有法子,只得将小女卖与贵府,大人若是肯帮我们,我老九这辈子做牛做马听候您的吩咐。丫头,还不快跪下。”老九哭了半晌,忽想起若璃还不动声色地立在一旁,忙厉声呵斥。
若璃冷哼一声,全然不顾老九的眼色。她跑到管家身侧,好似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哀求道:“老爷,求您做主。我本是淮都方家的大小姐,适逢战乱与爹爹走散。这个人并不是我爹爹,我是被拐到这里的。”
管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瞅跪在地上一脸怒气的老九,冷冷说道:“你们当这里是衙门么?快走,别在这里碍事,我刘某可忙得很。”
“大人,别听这丫头瞎说,我说的可都句句属实呀!”见刘管家不理,他便转而骂开若璃,“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当初我和你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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