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我去给你沏茶。”静阑只看着他的面色渐渐沉重,便借口避开。
“等等,”他终于开口,“给你看一个东西。”说着就从军衣口袋中取出一个折过的信封,郑重放到案几上。
静阑接过一瞧,顿时脸色变得煞白,继而又泛着青红。这不正是她写个许司逸的信么?这不正是她期待司逸回音的最后一丝希望么?此时此刻却被眼前这个冷漠的人一并斩断了所有的线索,这怎能不让她愤恨?
她蓦地走过去,将信复又扔回原处,愤愤的声音直逼那个目光深邃可怖的人:“这封信怎么会在你手上?你到底把司逸怎么样了?”说到最后发愤的声音竟带着哭腔来一并抖了出来。
陈郁寒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似乎在看一个不曾相识的陌路。他的嘴角抽动一下,像是在笑,但却没有上扬的弧度。他腾地站起,直直望着她,这时她方注意到他的眼里已布满血丝,如此看来更是吓人。
他走近一步,径直立在她的眼前,她却惧怕似的准备后退。可她的双臂却被拽住,眼睛更像是被震住一般连眨都不敢眨。见她这副反应,他更加要吓唬她一把了。
他伸出手去,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意料之中被她躲开。他干笑一声,可这刻意的笑却使她更加惧怕,他松开了手,神情严肃地随口道:“他被枪决了。”
“什么?枪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确乎其实这么说,她甚至看到了那冷漠面孔中浮现出的得意神色。她踉跄了几步,双腿瘫软下去,但被陈郁寒旋即扶起。
她狠得甩开,两只手在他的胸膛上猛地捶打:“你骗我!司逸他不会死,不会”
任她发泄了会儿,直到她的力气渐渐殚竭,先前的捶打慢慢变成柔和的轻弹,陈郁寒捉住她的双手,按在胸前:“他确实死了,而且是被我亲自枪决的,今天我回来就是要告诉你这桩消息的,你再也见不到你亲爱的司逸了!”
“你你真卑鄙!”她的整个眼眶都已变红,但却流不出泪。忽然她瞧见身后案几上的利器正暗暗躺在那儿,于是便使出全身力气从他手中挣脱,继而迅捷地抄起剪刀便向陈郁寒刺去
此时的她已毫无理智可言,如果她能够在仔细一点便能够看出那信封是打开过复又封上的,而这一点陈郁寒早就觉察;如果她能够再细心一点的话,她就会透过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到他此时正在滴血的心可她什么都看不到,她满脑子充满了不可饶恕的愤怒。
锋利的剪刀就要刺到他的胸口,他依旧是那样冷眼观望纹丝不动。但她却像突然醒来似的,手里一抖,剪刀就是跌到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你为什么不躲?”她像是在问。他在心底冷笑道:“心都死了,还在乎这些何用?横竖不过让自己更加清醒些!”
那一声响像是在他的运动中枢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他慢慢向她走来,越靠越近。她只能步步后退,可是身后却是一堵坚实的墙壁,后背贴了上去,似曾相识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她迅速向一侧跑去,可刚迈开一步却被他一个用力便扯入怀里。
“督军,你放开我。”她这样说,却不敢去望陈郁寒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此时除了愤怒更多了一层韵味,这样的眼神她似乎什么时候见过,像是贪婪饥饿地猛兽,她霍地一下子想起——竟是周绍嵘的脸庞。
“督军?”陈郁寒冷笑一声,却不松手,他继续说道,“对我你总是用这一个不冷不热的称呼,听来真是讽刺,原来在你心里我也只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远不及你的司逸c你的同兴会乱党!”
“我求你,放了我。”她低声哀求,可竟越发激起他的愤怒。
“休想让我放了你!”陈郁寒猛地将她推到了墙上,两只眼睛直射出可怕的光。“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不只是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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