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越州三四个月下来,逍遥痛确实有明显的缓解,次数少了,痛感减轻了,可是,成铿四肢开始渐渐乏力,下肢瘫软,上马需要人托上去,走着路有时候会软得跪在地上。单手提不起剑,拿着书简会抖,拿酒觥会抖,后来拿箸都抖。
秦凯看他这个样子着急,问也不说,成铿常常支他出去,躲着,秦凯叫了几次医师,也都看出来成铿不是什么富贵病了,只是宫里几个御医看不出病在哪里,越州城内几个名医也来过,也说不出来个因由。秦公秦凯急得无法,成铿反倒叫他们几次罢手,秦公哪里肯听,派人四处打探专治疑难杂症的游脚郎中。
这天两内侍伺候午膳,成铿手抖得无法进食,心中烦躁,把二人打了出去。秦凯听见,进来提议要喂他,成铿不允,几次试着提箸,手抖得厉害,恼怒之下将一双箸扔在地上,拿手抓着吃。
秦凯叹口气,“哥儿,我不信天下无人能治,无药可用,出榜招人,总会有人知道吧?”
“不会。”
门口的这一声把二人都吓了一跳,秦凯立即护在成铿身前,“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成铿抬眼看看,哼了一声,抬手指着二人说,“认识一下吧,龚逍遥,秦凯。”
“龚逍遥!”秦凯叫了起来。仍挡在成铿面前,剑半出鞘,警戒地看着龚逍遥。
“出去。”龚逍遥还是跟以前一样,话不多说。人倏地已到面前。
秦凯一动不动。
成铿盯着龚逍遥的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其实成铿心里也清楚,如果龚逍遥真想动手,他和秦凯合力也不是对手。如今就赌一把,就押他龚逍遥今天没有杀心。
“你出去吧,在门口等我们。”成铿目不转睛盯着龚逍遥,手搭在秦凯背上,轻声下令。
秦凯还要说什么,见成铿摇头,又看了看二人的样子,龚逍遥能大摇大摆进苑竟无人察觉,可见武功之高,知道自己决不是对手,狠狠瞪了龚逍遥一眼,出去站在门外。
龚逍遥在成铿对面坐下,先看了一眼食簋里的东西说,“多吃肉。”
成铿翻翻白眼,嗤了一声。
龚逍遥也不出声,瞪着成铿,直到他答应,“好好好,晚膳让他们宰只鸡来。”
龚逍遥这才动手把食案搬开。又朝成铿靠了靠。成铿下意识地抓住剑柄。
龚逍遥一伸手,捏住他臂膀。
“你要干什么!”成铿一颤,缩着肩,徒劳的想摔开龚逍遥的手。
“排毒。”
“排毒?我中毒了?什么毒?谁下的?怎么排?”成铿紧问。
“我来排。”
“让我怎么能信你。”成铿依旧试图挣脱。
“殿下没选择。”
成铿剑猛然出鞘,抵在龚逍遥咽喉,“你打算怎么排毒,讲清楚,我就答应。”
龚逍遥放开抓住成铿的手,看着眼前不停抖动的剑锋,嘴角上扬,弯指在剑上一弹,成铿早就握不住,剑哐啷掉在地上,引得秦凯朝里瞟了一眼。
成铿看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冷笑两声,用力一甩手,站起来。“龚掌门,或许你是好意,论武功,我也打不过你一小指。只不过,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很不好。你只要讲通了,我心甘情愿交你摆布,你不解释我就无法配合。如果你一定用强,我也没办法,可是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龚逍遥也站起来,“既然这样,殿下先把那鸡子炖上,烫两壶酒,天儿这么好,我们园子里好好聊一聊。”
成铿瞪大了眼睛,“你原来会说整句子的话!”
龚逍遥一笑,“能说两字的,为什么要说三句,省点力气不好吗?”
“你还会笑?”成铿更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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