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还是那个喇嘛,他双手合十,把大门打开一半,让我们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没有树木,只有两个高大的石制香炉,庙是很普通的庙宇的样子,但是门楣高大,墙上刻了很多图案,只可惜这里的风雪太厉害,这些花纹几乎都被磨平了。
看来这些喇嘛也不怎么注重庙宇的保养,院子里还有积雪,他们根本就没去扫,虽然只是薄薄一层,也让人不太舒服。
他们过的太随意了,好像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需要的只是归隐。
院子里有很重的檀香味,我们站在庙外的时候就已经闻到,这么多年的香气熏染,整座庙似乎都被浸透了。
主殿的门没开,这个喇嘛也没去开,只是带着我们从殿旁的小路走了过去。
我们进入另一个院子,里面有个很普通的佛堂,门也是紧闭着的,我们跟着他不断地进进出出,左拐右拐,我几乎要迷失方向。
这里的每个院子都很小,所有的屋子都关着门,我能听到诵经声,却完全找不到它来自哪个方向。
我们遇到了几个喇嘛,他们全都是单人行走,脚步很轻,没有一人看我们,他们眼里万物皆虚。
终于,我们在一个院子里停下了。
这个院里的屋开着门,我看到一个喇嘛坐在蒲团上背对着我们,他面对佛像,手里不停地摇着转经筒。
身旁的年轻喇嘛双手合十,说了句什么,他就放下了转经筒,站了起来,慢慢地转过身。
这是一个极老极老的喇嘛,如果不动我一定会以为是一尊塑像,他很瘦,干枯的那种瘦,他的脸颊深陷,颧骨高耸,脖子上的气管十分明显,就像一具骷髅包上了皮。
这种枯瘦看得我难受,但他的眼睛清明透彻,虽然有老人的浑浊,里面的东西却是干净的。
“你们来了。”他双手合十,说的是汉语。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深居雪山的老喇嘛,竟然会说汉语,虽然有浓重的口音,但我们听得懂。
桑吉双手合十,我看了老黄一眼,他竟然没有发飙,也抬起了手。
老喇嘛让我们进去坐,我却感觉有点拘束,佛堂里有很多蒲团,全都磨得锃亮,我们找了三个坐下,面对着他。
他也坐了下来,看着我们不说话,似乎是在等我们先开口。
“你是仁增喇嘛?”
“为什么放狼咬我们?”
我和老黄同时开口,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尴尬。
“我是仁增,第七任,你们要找的是第六任。”
一个喇嘛庙里的活佛法号是世代传承的,他们认为上一代活佛圆寂之后会转生,而转生的这个孩子会很小就被接到庙里学习佛法。
这个老喇嘛虽然很老,但不可能有一百一十多,1900年的时候,也的确该是上一任。
他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们来晚了?
“为什么放狼咬我们?”老黄又问了一遍,他果然很在意。
“那是在救你们。”
原来真是他们搞的鬼,这个老喇嘛倒是实在,但这句话听起来很别扭,三观不合真的很难聊下去,老黄明显是生气了,但面对这样一个老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压怒气。
“是那个什么永生神说的吧,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让你们去吃”
我赶紧掐了一把老黄,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在这种场合还是尊敬一点好。
老黄忿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下去。
“神说的一定是真的,你们昨晚有人受伤吗?”
我和老黄面面相觑,我们的确没受伤,但这话完全是强词夺理,如果受了伤,估计今天也没法来这里了,他自然有道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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