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双喜带着丫鬟捧着匣子就往里面走了。
“站住!”大夫人厉声道。
苏若雪的眼睛却像刀子一般,向大夫人剜去,咄咄逼人说道:“我方才可是听说母亲犯糊涂了,听信了一个婆子的谗言,让我伤成了这个样子,所以赏了我这三套头面。难道不是这样?那母亲兴师动众地带着头面过来是为了作甚?!难道母亲又犯糊涂,再想做一回那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一席话,将大夫人堵得无话可说,她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的瞪着苏若雪吼道:“当然不是!只是……”
“那就好!我再谢过母亲。”苏若雪直接打断了大夫人的话语,又低下头,腰稍稍半弯,鞠了个躬,对站在一边的锦绣道,“是不是该喝药了?我头也有点晕。你送母亲出去罢了,待会那药味冲撞了母亲,那可是大逆不道了。”
锦绣上前送客,大夫人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眼睁睁地望着那几个匣子,捧在双喜手上,进了里屋,自己确实是送过来给她道歉的,但她确实拿准了秦氏的软弱性子,却没想到一进了苏若雪的屋里,她那举动,简直就和抢的没什么分别!
大夫人气得脚一跺,但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理亏,一双眸愤恨地瞪着她,脸色气得惨白,可也不能失了主母的风范,咬着牙笑道:“这些头面实在贵重,我看你年纪小,不太适合。等你年纪大了些,我便再拿过来给你是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母亲吗?”
“怎么就不适合了呢?”苏若雪笑道,“我可是还得过皇上的赏赐呢!难道母亲你的赏赐,比当今圣上的赏赐还要贵重?”
大夫人咬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咽,心中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但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
她气得几乎要捶胸顿足,可是没办法,东西到了苏若雪手里,难道还指望她乖乖拿出来,她想了又想,最后只能对身后的婆子喊了一声“走!”
一行人乌泱泱地出了缈云馆,苏若雪见到大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后终于强撑不住,倒在了床上,锦绣连忙过来扶着她重新躺好了,盖上被子后,见到小姐那苍白的面孔,心里却是不忍与惆怅:“小姐,你这又是何必逞强呢?”
苏若雪脸上露出个虚弱的笑容,轻声道:“我可是不愿意见到她那副模样,得了便宜还卖乖。拿着三套头面来和我赔礼道歉,好名声是传出去了,但不出点血怎么能行?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大夫人刚刚回到露园,就把门前的一个花架踢倒了,回到了房里后,更是把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扫到地上。一瞬间,铜铁的哐当,瓦瓷的乒乓,交织在一起,刺耳得很。
婆子丫鬟跪倒在地面上,却是鸦雀无声,大夫人正准备训斥他们的时候,却听到门外通报,说是蓉姑姑回来了。
那些低垂的头,用眼睛的余光瞥向大门,看见一双鞋面上绣着百合的娟鞋,踏到地板上,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蓉姑姑一来,果然大夫人立刻让他们立刻退了下去,留下一个丫鬟倒了茶后,也让她退了下去。
茶叶在被子里悠转着,蓉姑姑轻啜一口,低声道:“那两个跟着去的小厮,已经处理好了。”
“还是老办法吗?”大夫人指尖抚着茶杯,但并不喝,涂了蔻丹的指甲在天青色瓷杯的衬托下,更显殷红。
“是。还是给了老孙。掺在猪肉里面,又是酱油又是葱蒜,他家包子店生意兴隆,一天要杀两条猪呢。就是皇帝舌头也尝不出来。”蓉姑姑笑道,“骨头剁碎后,混着猪骨,什么也认不出来。”
“那就好。”大夫人心里又安定了些。
蓉姑姑从怀里掏出那两绽黄金,放在桌上,细细一瞧,有一绽黄金的底面上沾了些红色的血痕,她便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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