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也就是在一年前,龚雪梅曾向我提出过这个类似的问题,现在又一个女孩也是同样提问。
我只得以相同的话语回答她,因为我是满族,劳姓本身就很少,名字是我爷爷起的,我爷爷是个老学究,究竟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现在听起来还是蛮好听的。
这名字一定很有来头。菊美双说,就像我,其实我的名字是和我的姐姐分不开的,我们是孪生姐妹,我叫菊美双,姐姐叫菊丽双,可她长得比我漂亮多了,喜欢唱歌跳舞,可惜她过早的就去世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点痛。菊美双的脸色阴沉下来。
怎么去世的?我忽然想起龚雪梅也有一个姐姐去世了,不过不是孪生姐妹,怎么天下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菊美双接着说,那一年,我们还在读高中,姐姐就不念了,她自己筹措一点资金开了一家歌厅。因为我比她学习好,她说她不读书了,下来挣钱供我读大学。因为我的母亲过早地离世,父亲整日病怏怏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的歌唱得好听,她经营的歌厅也很红火,有时我到她的歌厅帮忙,看到很多人都来她这里唱歌,其他几家歌厅都没了生意,我怕别人嫉妒她,就让她当心点儿。
这样她开了两年歌厅,也赚了一些大钱,家里的条件也改善了,我马上就要高考,可就在那年马上要到春节的时候,她突然出事了。
其实,那一天,我在她店里帮忙。
在这以前,她处了一个男朋友,是养大车的。
那天晚上,父亲等我俩回家,因为第二日就是我们姐俩的生日。后来,她说,她不回家了,你先回去吧,说一会她的男朋友要来,明天在回去。
谁知,在第二天的上午,突然传来了噩耗,说我姐姐暴死在歌厅里的床上,身上什么也没穿,嘴角有一丝血迹。
公安局来人把姐姐的男朋友抓起去了,只审出一堆供词,没有结果,说是猝死,由于是过分激动导致的,不了了之。
我没法读书,后来就接下她那个歌厅,继续经营着,但是,有时总是觉得姐姐身影还在屋里游荡。后来我又兑换了一家。
沉寂了一会,菊美双仿佛从短暂的梦幻中苏醒过来,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花季年华,真是怪可惜的,够扼腕叹息的,我喃喃的说。
听说你很能识文断字,文艺圈里的文化人?菊美双看着我,嬉笑地问。
听谁说的,我就那么酸吗?我听了后哈哈大笑,眼前浮现出鲁迅笔下穷酸的孔乙己。
我告诉他,我也什么都干过,种过地,下过煤窑,还险些丧过命呢。
她愕然地睁大眼睛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说当然是了,我能说假话吗,现在也只是权宜之计,只是暂时做一下司仪。
再往后呢,你就打算干一辈子司仪吗?菊美双又问。
我如实地回答,干什么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没什么好干的。我原来的企业不景气,我自愿下的岗。现在,也打算重新再调换一个单位。前一阵子说电台要招播音员,中学又招老师,但是,传扬一阵子就过去了,始终不见动静。我的外地几个同学倒是改行当老师了,挣得不多,离家却远,条件又差,都嚷嚷着不愿意干了。我又能怎么样?能改变这天下的事情吗?天下何处不芳草——如果生不逢时,以后就到外面闯闯c走走,暂时先在这行干着,挣点儿钱再说。
谁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菊美双的,她说是曲曼丽发来的短信:驴肉很好吃,回去带点儿送给大家尝尝。菊美双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来。
菊美双递过来手机让我看,我没有去看,觉得那上面的内容是曲曼丽张扬给自己身边人看的。最有可能的是,曲曼丽一边发短信一边大声的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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