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
南烛坐在夜离的旁边,拉着夜离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明日就是夜离醒过来的日子。南烛的心里生出一丝庆幸,以及劫后余生的欢喜——一切都即将风平浪静,夜离会像预想的那样醒过来,然后服下药,好好地站在自己身边,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安然无恙的陪自己走过往后的许多年。
门“吱呀”一声响——墟里推门走进来。南烛连忙站起来,道:“魔君,您来了。”墟里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床榻之上的夜离,道:“我在这里守着,你下去吧。”
“是。”南烛行礼后退下。
半个多月来,墟里一直不曾合眼,日以继夜的守在神农鼎面前,只怕出了一点差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疲惫至极倒是小事,只是这些天里,墟里只觉得夜离的名=命都握在自己的手上,心里的压力完全胜过了精神上的。
“吾儿——”墟里低声喊道。浸透到骨髓的爱子之情,全部蕴含在这一声呼唤里。
南烛知道今晚的墟里是一定会守在夜离身边,因此独自回房。只是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便打开木柜,取出一个看起来略微有一些陈旧的小箱子。箱子虽旧,但是看起来很干净,看得出是经常取出来擦拭的原因。
南烛将小箱子搬出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在手上端详。第一件,是一条沾了些血污的白布。
那是当初他身体虚弱,走路时摔了一跤,不慎撞到了额头。夜离用来给他止血的毛巾。接下来,是一个雕花银杯。那时当初他和夜离晚上饮酒时,夜离用的那一个杯子。还有一个破了一角的砚台,那时他当初生不如死,几乎是放弃了生的希望时,一向好脾气的夜离气红了脸,即便是那样,夜离也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实在忍不住了,用手边的砚台撒气。还有一个碎成两半的玉簪。那是有一次,他晨起梳发,夜离似乎是觉得好奇,便拿起木梳为他梳头,还玩笑似的说道:“以后便由我来为你梳头吧。”
南烛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点了点头,像是认真,又像是应付的回答道:“好。”本来被夜离拿在手里的玉簪“吧嗒”一声掉到地上。
许许多多的东西,像是一个一个点,把他和夜离的这些年连成了一根割不断的线。
一件件的看下来,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
南烛将这些东西重新收回去,然后来到了夜离的房门外,轻轻扣了扣门,然后推门而入。
“还有一个时辰了,”墟里头也不回,“你就和我一起在这里守着吧。”!%^*
“是。”南烛安静的站在墟里身边,不发一言。
墟里和南烛从未觉得有一个时辰有这么漫长。南烛甚至觉得自己的小腿肚都在微微的颤抖,但是却不是因为太疲惫的缘故。
一个时辰终于过去,南烛眼尖,看到榻上的夜离的指尖似乎是动了动。南烛也顾不得墟里了,连忙握住夜离的手,一双眼睛盯着夜离的脸。
下一刻,夜离紧闭了半个月的眼睛缓缓睁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担忧的墟里,目光在往下看时,便看到了如释重负的南烛。
“父君——”(!&^
“醒了便好。”墟里难得的笑了。
“南烛,”夜离费力的握住南烛的手,“我醒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南烛不愿意让夜离知道自己的担忧,故作轻松道:“是啊,我们说好的,你以后也会好的。”
“嗯。”夜离虚弱的点点头。
墟里拍了拍南烛的肩膀,“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南烛会意。
夜离是靠着唤日果才勉强撑到今日的,如今当务之急,是立刻给夜离服下救命的药。
南烛松开夜离的手,“你稍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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