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静得一塌糊涂,能听到风在空中来来往往的轨迹,能听到树枝被吹得摇曳作响,还有那几颗不肯睡觉的星星在轻轻呼吸。
袁尘驿躺在我身后,手臂横在我腰间,胸膛沉稳的起伏透过薄薄的睡衣传到我身体里。
住在这栋别墅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和他枕在一张床上。
久违的温度,熟悉的气息,都伴着这个令我失眠的夜晚席卷而来。
这一刻,他不是他。不再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不再是沉浸在商场里尔虞我诈的老板,他只是一个简单的男人,有着会疲惫的双眼,和一颗柔软的心肠。
这一刻,我也不是我。不再和他隔着恩恩怨怨千难万阻,不再记挂着仇恨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我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此刻希望时间暂停的女人。
我翻过身安静凝望他带着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他俏薄的薄唇,这一张终于放松的脸让我看得心跳比往常更快。
要说袁尘驿曾给了我滔天巨浪漫天风沙,让我迷失让我绝望让我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
可他也给过我不一般的浪漫和温柔。
以及巨大的震撼。
周紫宁流产是他亲手设计的局。
原来他没有忘掉,他没有割舍过。
他在我看不见的时间空间也默默隐忍着。
我看着近在咫尺这张天衣无缝的脸,忽然好想哭。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沉沉压着。
不知怎的,这一刻,莫名的让我伤感,惆怅,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袁尘驿时而深沉时而温柔时而冷冽的样子。
明明他就我眼前。
我却像发了疯一样的想他。
我喉咙抽噎着发出呜呜的哽咽,他眉毛动了动,我赶紧捂紧嘴,极力忍下那一抹排山倒海的酸涩。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不知道。
只知道醒来时他已经不在。
枕头上有一处凹陷,我伸手去摸,还带着一点温度。
我掀开被子迅速起身,鞋子也来不及穿就打开门飞奔下楼。
没人。
他走了。
院子里是车子开走留下的车痕。
我心里升起一抹巨大的失落,揪得我全身发痛。
我不知怎么了,是入冬天气冷得太快还是这房子的空气在他离开之后全都变了。
只剩下餐桌上一如既往摆放着为我准备好的早餐。
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白粥,我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
平时我都会在家看看连续剧或者摆弄花花草草打发时间。
但今天我的眉骨一直跳。
我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他昨晚的那通电话。
我不知道袁尘驿的计划什么时候实施,他现在是去了公司还是在哪儿?
我想给他打电话,可又怕是自己担心太多。
到了下午,我给吴浩然打了电话,他正好要去远侨,说帮我看看。
半小时后,他给我发了信息,说袁尘驿在公司正在开会,一切正常。
远侨上次被带走的人当中,除了财务总监和一位项目经理,其他人都被放出来了。
政府要彻查远侨近几年的项目,认为远侨私下迫害同行对手,破坏市场规则,用不正当手段获取项目和巨大利益。
这些说辞远侨确实一个都跑不了。
袁尘驿在商场上几乎不留情面,手段强势。他看中的一块地,千方百计也要得到。将同僚打击到破产的破产,倒闭的倒闭,甚至许多连湾城都呆不下,远走他城。
他不喜欢留下眼中钉,他的名言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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