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栗夫人猛然松了一口大气，还好她平日素来不相信人，所以为防被自己宫里的人出卖，她一早就拿住了她们的软肋，而这芹儿的软肋就是她那在北苑当差的妹妹。

    王娡看了栗夫人一眼，又问芹儿：“是吗？当真没有人指使？”

    芹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停地说道：“没有，全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生命的宫女，当时为人办事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如今揽下所有罪责是为了保住妹妹的性命。她没有成功嫁祸栗夫人，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为了妹妹而死，有价值些。

    王娡皱了皱眉头，问：“本宫很是奇怪，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是在霜月阁当差，沈姬与你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下此毒手，连龙子都不放过？”

    芹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迅速编了一个谎出来：“沈姬那个人心狠手辣，当年奴婢不过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就狠狠地甩了奴婢一巴掌，还吩咐宫人将奴婢打了一顿，害得奴婢躺在床上几个月都行动不得，奴婢对她痛恨至极，一直想报复，在半个月前终于找到了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这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可是王娡始终不相信，但是她也知道，只要栗夫人在场，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便道：“来人，将芹儿带下去，押后处置！”转身又对栗夫人道：“惊扰了夫人，实在对不住，妹妹改天定来赔罪！”

    栗夫人冷笑道：“赔罪就不必了，只要事情弄明白了就好，好在这芹儿还有几分良知，否则本宫今日就要蒙受这不白之冤了。”

    王娡吩咐宫人将芹儿带回瑾瑄殿关押起来，自己则去回复刘启。

    刘启坐在龙案前，揉了揉眉心，看上去甚是疲倦。“事情查得如何了？”王娡给刘启端过去一杯醒神茶，答道：“的确是栗夫人宫中的宫女往淑云殿送去的七颜花，不过，那宫女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主张，没有任何人指使。”

    刘启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面露怒色。“哼，无人指使，这不可能！这宫女定是被栗夫人抓住了什么软肋不敢指证，你且关着她，慢慢地劝诱，定要让她指证栗夫人。”他想整治栗夫人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栗夫人竟然又出手迫害他的孩子，他已是忍无可忍。刘启的心思，王娡岂会不明白，当下便点头应诺。

    然而，当王娡回到瑾瑄殿时，却得知芹儿上吊自杀了，自此便死无对证。王娡意图再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希望能够调查出真相，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只有七颜花了，她记得芹儿说过七颜花是她在南苑一个宫女的房里偷的，什么样的宫女会有如此稀有的花卉呢？

    王娡亲自去了一趟南苑，据调查，得知那养殖七颜花的宫女名叫月娘，半个多月前突然离宫不知去向，留下了栽种多年的七颜花，不知何时，七颜花被人偷走，房里的其他东西却不曾有人动过。这种种的证据都跟芹儿的招供相符。

    现在芹儿死了，唯一的线索又断了，调查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只能是不了了之。

    翌日，馆陶来到勤政殿找刘启，说了一个令他十分震惊的事情。馆陶说，四天前，有宫女看见薄裳身边的侍女琉璃去过南苑。刘启心头一冷，之后便派人去南苑打听，结果得知，琉璃那一趟去南苑，也是为找那个养殖七颜花的宫女月娘，还询问了宫女们关于七颜花的去处，经过查探后，发现原来琉璃很早以前就认识月娘，且两人的关系很要好。以此推论，琉璃应当知道七颜这种花，对于它的利害也了如指掌。刘启又听闻，五天前薄裳去过淑云殿，按照道理来说，一同前去的琉璃不可能没有发现殿内的七颜花。然而，沈姬还是流产了。这说明，薄裳是有意要沈姬腹中的孩儿不保。

    迎着阵阵夜风，刘启站在朝阳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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