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得多些才是。”易川夏毫不示弱地还上一句。
“不信我们找婆婆评评理去。”风怀轩那是眼一沉,又摆起那副冷样子来。
“谁怕谁。”
二人打情骂俏时,已打开房门,外面有一个小苑子,苑子的小桌子上摆了一大锅子南瓜粥,还冒着热气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靠在一把竹靠椅上,迎上早上的朝阳,好像是睡着了。
“婆婆——”
风怀轩唤了一声,扶了易川夏走过去。
老太太沉沉地睁开了眼,看着易川夏和风怀轩抿起唇来笑得很是美好,“老婆子我老了,评理是评不了了,不过我觉得你们都不是普通,是贵人。”
“婆婆,你冷吗?”毕竟女子细心,易川夏很快发现了老太太的不对劲,上前去捉了她的手,像冰块一样,惊得她一个哆嗦。
“不冷,很暖和。”老太太瘫在竹椅上,气息已经很弱了。
易川夏赶紧替老太太把了脉,眉头一沉,“婆婆,你——”
“是啊,我快死了。”老太太安详地点头,一点不惧生死的超然,“死,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曾经啊,拥有过就行了。”
风怀轩长眉下的冷潭一冽,捉了老太太的手亦蹲了下来,与之平视,“婆婆,你不是要等你的儿子和媳妇回来吗?”
“不用等了,等到了你们也是一样。”老太太吃力地握住了易川夏和风怀轩的手,“至于有人给我老婆子送终。”
“婆婆——”易川夏忽觉心中一阵发酸。
“没事儿,人总是要死的。死了我就可以去地下见他了,很快,很快——”老太太缓缓地闭上了眼,“给你们做了早膳,南瓜粥,很好吃地南瓜粥,他也爱吃的——对,他也爱吃——”
老太太的手从易川夏和风怀轩的手里滑了出去,她的眼沉沉地闭上,再也不醒了。
她是笑着离开人世的。
活着,她可以等他的儿子和媳妇,死了可以见她想见的爱人。也许这就是她为何如此淡然。
人生的最后一段路,是将来名垂千古的帝王皇后陪她走完,她会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易川夏和风怀轩将老太太埋在了后山上,南瓜粥做成了祭品,到地下,她可以与他爱着的人共享之。
正如老太太昨夜所说,她走了,这里就留给了他和她。
而他和她在这里度过了人生美好的几日。
他不是君王,她不是帝后。
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白日里在菜园摘瓜摘菜,晚上在小屋子里吃着自己做得粗茶淡饭。
“若能天天如此,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吃过晚膳,风怀轩躺在苑子里的竹椅上看星星看月亮,忍不住地发出一声感慨。
易川夏将煮好的香茶递了过来,一声浅笑,“这种悠闲生活的确美好,但却不能长久。”
“夏,不如我们留下。”风怀轩原先沉冷的眸此刻充满了力量,只是一天,他和易川夏只在此度过了一天,他便似乎不想走了。
他抓牢了她的手,易川夏也相信在这刻风怀轩是想留下的,只是他不属于这里,他有他的使命,“其实老太太死后,我真想过用一根铁链把你链起来,然后我们就在此隐居下来。可是不可以!东月需要你,东月的百姓更需要你。”
“夏——”易川夏所说得每句都是风怀轩不能说扔下就扔下的,他为难,甚至痛苦,牢牢捉紧她的手,把头埋进怀里,“一天一夜了,相信司空追已经沿着河流找来了。南宫也定会乘此时攻打围河城!”
“是。”易川夏轻轻点了点头,反捉住他的手,他手心里的茧子很厚,他从来不是个偷懒的帝王,是的,他很勤奋,“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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