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居内,喜丫已经睡下,院里的丫环婆子不知去了哪儿,一片寂静。
正屋里倒是掌着灯,门大开着。
灯光从屋中倾了出来,照亮了院中的青砖。
杨月浅没有进屋,而是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看着面前自己那长长的身影发愣,脑海里还不断的闪过那丫环被掐着脖子的一幕,箍住双膝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冰冷,后背也阵阵的发寒。
燕以清也没管她,自来熟的在她屋里转了一圈,才回到了门口,倚着门框瞧着她的背影,浅笑道:“看到这屋子,我倒是信了你真是杨府的大小姐。”
杨月浅没理他。
徐亦霈的暴行,对她的冲击有些太大,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能。
昨天,她还挑得徐亦霈斩杀了两个婆子。
醒来时,她还亲自吓死了柳婆子,还听着柳家小子被杖毙。
可那些,都没有方才那一幕让她觉得恐惧。
记忆中的他有多温柔,今晚的他便有多可怕,就好像没有人性的发狂野兽,冲进人群,毫不留情的将人撕碎。
“你之前说,你想进徐府,可你方才却想杀他,他怎么你了?”燕以清见她不答,走到她身边,也随意的坐了下来,单手支膝,侧头盯着她看。
想进徐府,又想杀徐亦霈,为什么?
“我何时想杀他?”杨月浅垂眸,紧拧着双手,将心底的惊恐全部收了起来,矢口否认她的杀心。
她的经历,太过诡异,不好与任何人说及。
而这辈子,她和徐亦霈之前除了那口头上的婚约,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仇恨。
“方才,你看着他时的恨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燕以清挑眉,倒也没有逮住她这小辫子不放,转头看向空空的院子,说道,“外面的人都说,你这些年一直……”
说到这儿,他又有些说不出口。
人人说她痴傻,可就凭她今天的表现,哪里傻了?
“说我又痴又傻又丑是吗?”杨月浅绞着手指,平静的问。
“人言不能尽信。”燕以清侧头,看着她低眉垂目的乖巧样子,突然有些后悔提这个话题。
她除了脸上的伤,哪一点像外面说的那样?
“空穴不来风。”杨月浅无意识的抚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淡淡的说道,“我确实浑浑噩噩了七年,七年里,不知疼痛,不知冷暖,这些,都是真的。”
“……”燕以清说不出话,皱着眉细细端详着她。
痴傻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间恢复成她这样聪慧?
“不信?”杨月浅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再看到他,心情竟莫名的平静。
“是不信。”燕以清老实的点头,“纵然你天赋极好,可若真的痴傻了这么多年,醒来后还能制出那样的解药?说不通。”
“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杨月浅笑了起来。
清妍的半张脸瞬间绽放,美得晃了他的眼。
“若是真的,你为何又会突然醒过来?”燕以清还是觉得不解。
“菩萨点化,你信吗?”杨月浅睨着他问。
“信。”燕以清瞧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点头。
不管真假,总有她的理由,而这些理由,他无须知道。
他只要知道,对付徐亦霈有帮手就好。
“……”这下,反轮到杨月浅哑口无语。
她说真的,他不信。
她信口胡诌,他反而信了。
“徐亦霈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领兵,十八岁封将,二十岁便独自组建了穿云军,这些年来,战功赫赫,有血刹战神之称,他是有真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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