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二禀告冷天奴说一汉人男子非但拦下宇文姿的马,且和宇文姿在王庭外的胡杨林里“私会时”,冷天奴便心生了警惕,寻思着此事要让宇文芳知晓,至少,在宇文姿惹出麻烦之前让宇文芳有个心理准备。
而当今夜麂文泰刀胁上他脖颈子之际,冷眼看着对方那张脸,他忽就意识到这“刺客”很可能就是那位得了宇文姿襄助,换上北周侍卫穿戴、拿着出入王庭骨牌的男子……
如今顺利进了王庭,趁暗夜又换上了胡服,脖下还系着块看似遮面用的黑巾,一身行头,显然是准备“行刺”千金公主时不让人认出他的真面容……
其实冷天奴并不愿助“刺客”逃走,然却心有顾忌,一则他身有内伤,不好与人动武,而“刺客”显然也非泛泛之辈,一身武将的杀气掩都掩不住。
二则他已被佗钵大可汗忌惮,忧虑有心人会借机构陷他和刺客有染,所以刺客绝不能在他的毡房里出现人前,以免授人话柄。
三则他奇怪刺客怎就寻上了他?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不过看刺客的表情倒不似作伪,似乎真是无意间撞上来的,可既然怀疑他和宇文姿有牵连,一旦刺客被抓,万一招出是宇文姿助其入王庭,最终失了脸面甚至被牵连的还是千金公主宇文芳……
且,万一再招出其它的?
毕竟这人与宇文姿熟识,且宇文姿对嫡姐宇文芳远非表面上的尊敬,若是存有不轨之心刻意陷害呢……
他不能冒险,不能让宇文芳承受一丝丝的牵连和伤害。
如此,转瞬间,冷天奴便做出了决定助对方逃脱抓捕。
他派了凌二继续暗中盯着宇文姿,殁又受了鞭伤,这两日是不能做事了。
他可用的人手不足啊,否则,大可派人暗中跟上这刺客……
有心请父亲冷潇雨给他些人手,可只念头一起,便给按下了,父亲已对宇文芳不喜,这次又因他在骑射赛上出手引发内伤迁怒了殁,若再知他要人手还是因宇文芳之故,难保不向她发难啊……
此时的冷天奴不知的是,父亲冷潇雨因迁怒,已经对宇文芳出手了。
拿着一盏灯往密道里照的冷天奴忽就目光一凝,看见仅能供一人进出的密道地上落有一物,灯光映照下,深蓝色的蚕丝绳幽幽光闪,半个手掌大的玉佩华光闪耀……
显然,玉佩是顺着密道匆忙逃离的“刺客”所失。
冷天奴探臂而入,再伸开手,掌间摊着一块儿羊脂白玉佩,玉质温润华泽,若凝脂晶莹,雕工精细绝伦,正面雕有流云百福图,反面则雕有兽王虎头。
初时冷天奴并不以为意,可当看清玉佩上面刻着的象征着家族的特殊标志后,清冷的脸色变,凤眸陡地一凝,下意识将玉佩往灯前凑,似不敢相信般又仔细加以审视。
片刻,再抬起头来的冷天奴,已是脸色沉沉,凤眸光寒,杀气凛,摊着玉佩的掌已霍地收紧,收掌成拳,泛了白的骨节已嘎嘣声响,掌中玉佩似顷刻间便要化为齑粉……
“麂”家家族的标志!
“麂”姓本就少见,而能让整个家族立于世显于人前的,除了京师长安“麂”家那嫡脉一枝,还有其谁。
还刻有一个“泰”字!
显然,这枚玉佩属“麂”氏家族一位与“泰”字有关的人所有!
“麂文泰!”冷天奴一字一句,冷笑出声。
他救的人竟然是堂堂“兆陵候”麂文泰!
冷天奴对京师“麂”家一脉并不陌生,他知因宇文芳和亲塞外有功之故,宣帝特赐赵王府满门荣耀,包括封庶女宇文姿为郡主,赐婚宇文姿,将一个庶出女配给堂堂“靖国公”廘坦的嫡子“兆陵候”麂文泰……
其实因赵王宇文招同“靖国公”廘坦之间结怨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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