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姜小桥梳洗完毕,拨了几个电话之后,驱车出门。
姜家,弥漫着肃穆沉重的气氛。
前来凭吊的络绎不绝,祭奠的花圈摆满了整个大厅,灵堂上挂着障子和挽联,灵柩左右都有亲友守着。
姜副市长是南市经济开发的领军人物,不仅有商人,公安厅也有人过来吊唁。
吊唁者走到灵堂前行完礼,走到死者亲属面前表示慰问,白雁容和姜映雪母女点头答谢。
蓦地,门口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所有人循声望去。
几十个男子手里抱着花圈花篮走进来,中间簇拥着一个女人,妆容精致,一身黑色礼服裙,脚蹬黑色高跟鞋,还搭配着黑色小礼帽。
姜海波眼尖,看到中间的女人脸色瞬间就变了,吩咐下人把他们拦在门外。
身穿制服的警察也望向门口,似乎不明白谁那么大胆子敢来姜副市长的灵堂上滋事。
“这么大的场面真是难得一见,还不给大家拍照留念?”
姜小桥眼眸沉静,望着姜家里面的情形,淡淡道。
跟在她身后的几十个男子立刻掏出手机,对着姜家一张张或哀戚,或别有用心的面容,按下拍照键。
姜黎明身为南市副市长,生前都不允许自己的生活上报上网络,更遑论死后要被人放在网上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管家走出来,怒视着她,“姜小姐,你太过分了!带那么多人来是干什么?”
“姜小姐在家门口拍照,不犯法吧?”
姜小桥还未说话,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替她回击过去。
姜黎明自杀的消息,顾谨之也知晓了,早上姜小桥找她借点人,她就找了这些人给她。
都是顾星柏的手下,社会上的小混混,人数众多,气势嚣张。
“你称呼我为姜小姐,那么女儿来给父亲鞠个躬都不可以吗?”姜小桥神色未变,淡淡道。
管家厌恶地往旁边吐了口口水,骂道,“哪里来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货来冒充姜家的大小姐,姜副市长生前说过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姜映雪。”
姜小桥被逐出姜家的事,在南市早就是人人皆知。
而他们也早已习惯称姜映雪为姜家大小姐,唯一的千金。
“来者是客,你们若不接待,我只好在大门口守着了,等到能走进去为止。”
姜小桥恍若未觉怨毒的话语,浓密纤长的眼睫,被阳光投下淡淡阴影,晶莹的面容仿佛透明一般。
管家气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让人看着便觉得好笑,又觉得不能跟姜小桥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货在门口对骂,恨恨转身走进去。
他弯下腰,对跪在地上的白雁容低声说了两句,手指指着门口的姜小桥。
白雁容从灵堂前站起身,背脊挺地笔直,毫不畏惧地迎上姜小桥的目光,沉声道,“请她进来,别让人说我这个做后妈的不让亲生孩子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
管家不甘心地放姜小桥一行人进来。
姜映雪脸色一僵,就要冲上去,被白雁容一把拉住——
“等等,这里人多,她不会乱来的。”
姜映雪死死咬着唇瓣,眸中透出冰冷的光芒,恨声道,“她都能把我的婚礼变成葬礼,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司仪哀戚沉稳的嗓音响起,“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属谢礼。”
姜小桥鞠完躬,眼中光芒一闪,走到白雁容母女面前,“节哀顺变。”
姜映雪冷笑着,不屑去看她一眼。
“多谢关心。”白雁容眼眶红红,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说道。
姜小桥回头望向身后的男人,曼声道,“还不快将花牌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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