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凉介被囚的事很快传到沈齐唐耳朵里去了,可沈齐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权让颇为疑惑,按照沈齐唐暴躁的性子,听闻这消息早该翻天,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不过很快权让便知道原因了,上头传来消息,日军占领济南,导致中央的兵力大部分集聚在济南,而日军的一支分队早已悄悄向东北三省靠近,上头听到风声,却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调动,而沈齐唐的军队离东北最近,唯有他的兵力可以调动。
但沈齐唐不乐意啊,虽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可也要分情况,这日本人诡计多端,明面上看来是声东击西,谁知道是不是还有旁的对策,更何况还有其他军阀对他手上的兵权虎视眈眈,恨不得吞并了他,他此时若北上出征,让他们钻了空子,这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他手下也没有哪个心腹可以担此大任,唯有……权让。
权让如何不知沈齐唐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果然权利大了,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哪怕枭雄如沈齐唐,亦难免俗。
沈齐唐不敢对权让发难,权让也乐得清闲,以后的事便以后再说罢。
陈氏近来威风得很,尤其是在郑氏面前,狐狸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郑氏瞧着心里极为不痛快,可连下人们都要看人下眼色,让她甚为郁闷,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真真儿是尝到这句话的滋味了。
顾婠婠这几日也没闲着,时常去荣兴园走动,即便已经知道老太太伪善的嘴脸,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说实在话,若非亲耳听到老太太和顾容的谈话,她真的看不出来老太太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一口一个乖孙女,笑得慈爱极了。
不过顾婠婠对此也没有多余的感觉,不像前世那样,因为亲人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就难过半天。
顾桥新纳了一个姨娘。
这个姨娘顾婠婠前世是见过的,比她大不了几岁,长相娇媚,人很漂亮,就是野心大,作的幺蛾子也多,把顾府搅得天翻地乱。
不过这时候看,人还是不错的,谦和有礼,老太太也蛮喜欢。
郑氏见老太太不反对顾桥纳妾,不可谓不寒心,她为家里操持了大半辈子,到现在,竟还要忍受丈夫纳小妾,简直快要气死她了。
顾婠婠倒是乐得看戏,不嫌事大,这出不要票子的戏,不看白不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桥最近对她越发殷勤,时时嘘寒问暖,还问起了感情上的私事,那模样做派,真是一个好父亲,顾婠婠却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在她记忆里,顾桥可不是那种会无故关心女儿感情方面的人。
这天,顾婠婠去给顾桥请安,还未进门,便听到顾桥长长的叹了口气,顾婠婠压下心底的疑惑走进去,“女儿给父亲请安。”
见顾婠婠来了,顾桥这才收起那满脸的忧愁,“快起来。”
顾桥看着顾婠婠,笑道:“几日没有见面,为父发觉,你好像长高了点。”
“那想必是父亲的错觉,女儿都这么大了,又怎么还会长高?”顾婠婠轻轻地说,嗓音犹如山间的清泉,听来很是舒适。
“是吗,唉,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吧。”
话茬一开,顾婠婠不得不往下接,状似关心的问:“父亲有何烦心事,可否说来与女儿一听,或许女儿能有法子帮父亲解愁。”
“这……”顾桥犹豫了几分,终是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听说权总督被指派北上出征……”说到这,他还停了一下,观察顾婠婠的表情,见她不见异样,方才继续说道:“权让此人,鱼肉百姓,贪污受贿,人品极其恶劣,世族早视他为眼中钉,偏生他权势滔天,在上海更是只手遮天,为父对他也毫无办法,而此次他北上出征,正好是个时机。”
顾婠婠追问:“什么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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