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正是孟定衡盘桓在心中许久,却难以诉诸于口的,郑统此时说出来,虽在他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在孟定衡看来,罗夕不留在枢国,也不对朴国使臣入枢钥进行表态,看似是在与朴国保持距离,实则却是故弄玄虚,旨在迷惑其他人,再来个突然袭击而已——而这“其他人”,首当其冲,便是他们这些高举义旗的义军。
罗夕的狡诈是他们早已领教过的。除了传得神乎其神的以少胜多的铁壁城大战,孟家亲身经历的更有两场。
一是六个鬼骑毁了他们在刈水岸边的三条楼船,更是在几万人的军营之中,潇洒冲回北岸大营,毫发无伤。二是不知道几个鬼骑混进了瓢儿岛,竟将岛上尚未驶出战船烧了个精光。
若不是当时岛上有孜州州牧李定在场,果断猜出对手是鬼骑,并放出假消息,命人朝着茫茫大海之中胡乱开船去通知所谓的“雾岛造船场”,骗走了两个鬼骑,那些被大火烧得魂飞魄散的将士们倒是很有可能傻傻地直奔雾岛,继续暴露雾岛造船场的具体位置。
两次在罗夕手下吃了大亏,孟定衡与目前等同于残废的郑统早就清楚罗夕是何等的棘手!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们也急需一个更加合理的身份来与之抗衡。
虽然他们对南方百姓声称是义军,但两人心知肚明,这是明晃晃的叛乱行为。若不独立,南枢在其他国眼中,是枢国的叛乱之地,两州的所有人,都是叛军暴民,国主罗夕自己镇压也好,相邀他国援手也好,师出有名。
如果他们能独立成国,身份便完全不同。
不论其他国认可不认可,首先这个国家的存在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届时只要以国家的名义去与朴国谈判,并送以重礼,二人不信秉性为墙头草的朴国会不喜欢这个甜头。十有八九,朴国会就此偃旗息鼓,与北枢做个样子应付应付便算完事。
更甚者,孟定衡已经想到,若是能挑拨朴国和吕国去对付北枢,更是对自己有利无害。
毕竟,国与国之间,利益优先。南枢北枢距离朴国又远,不用出兵就能得到好处,亦或者稍微出兵,就能打下经济繁荣的北枢,获得巨大的利益,贪便宜正是朴国国主楚惜贤一贯的行事作风,何乐不为。
如果吕国答应出手,孟定衡甚至期冀过能再次与吕国进行互市——以独立国家的名义。
而且,原本孟定衡与郑统的目的便是要南方独立,所谓抢占刈水之北的肥沃土地,不过是煽动百姓的手段而已。实则他们只想与北方的枢国沿着刈水划线而治——抢到北方的土地据为己有?这不过是美好的愿景而已。可以一试,但不能彻彻底底地当正事。
独立成国,称王做国主,虽然两人表面上都满不在乎,但却是都有此心,而原本就行事外放的孟定衡,表现得便稍微明显一些。毕竟,在孜州和嵩州人眼中,他的声望是高过郑统的,从嵩州百姓对他的膜拜之中,便可见一斑。
“你这话说的,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还有几年活头,称的什么王!”孟定衡心中越是欢喜,口中越是谦让,显得意兴阑珊、毫无兴趣。
自嘲般的话音一落,又已笑呵呵地说道:“玉名在津南城,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也早已能够独当一面。锡儿对于领兵作战,已然是驾轻就熟,更是可以作为玉名的得力将领,辅佐与他,咱们这些老家伙,还是给年轻人留位置吧。”
孟锡为人冷静、理智异常,虽然以前没有什么战役能凸显他的才能,但樨城被孟徽弄得一团乱,差点被罗启和吕青野揭穿了他们隐藏赈粮之事时,正是因为孟锡的及时赶到,才遏制了事态的急转直下。
而且,孟锡更是果断冷静地将国主罗夕牵制在白瑶山,自己却率领义军向泛舟大营发动了进攻,吓得泛舟大营主将迟斌临阵脱逃。若不是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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