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松只当她是因为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心里怜悯,语气都放缓了许多。
“既然如此,姑娘就暂时在寒舍住下。平日里不会出现在姑娘面前,姑娘大可放心,不必设防。”
之后真的如同他所说,孟婆果真再没见到他。早晨刚起床饭已经做好放在堂屋,还温热着,但是找遍屋子里都找不到人,晚上的时候热水会悄悄出现在她屋门口。
有一次她半夜睡不着,听到厨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悄悄的从门缝望进去,伊松轻手轻脚的在煮粥,煮完就在锅里温着。天色刚蒙蒙亮,到她平日起身时候刚好就可以入口。
在他转身发现之前,孟婆放轻步子悄悄离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鸡鸣声响起,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夹杂在里边,孟婆坐起身出门看,伊松已经不见人影,桌上是温热的粥和饼。
明明是自己家还偷偷摸摸的,他这样也蛮辛苦的。
反正也睡不着,现在还能看到伊松的身影,好奇心驱使下,孟婆披上衣服跟在他身后,想去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七拐八拐的上了山,要应付难走的山路又要躲着不被发现,孟婆在身后累得气喘吁吁,太阳刚升起来她已经汗流浃背,伊松也停了下来。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来几本书,靠在树上开始研读起来。树底下有一块大石头,已经圆润发亮,看来平时他也没少在这里。
居然是个书生。
穿着粗布短衣,孟婆还以为他就是个寻常农夫,还在感叹当了几世的官家子弟,这次投胎却投了个农夫。不知道现在书生是不是还能进京赶考,可以的话兴许还能中个状元,娶个公主。
回到伊松家,恰巧在门口遇到了下地送饭回来的大娘,身上的衣服是自家姑娘以前的,大娘立马认出这就是伊松救回来的姑娘。单看左脸孟婆还算清秀,只是右脸上的胎记太吓人。没有注意到另一侧脸的大娘热情的打招呼:“是小松救回来的姑娘吧。身子大好了?”
孟婆侧脸躲了一下,匆匆忙忙点了点头躲进了门后。
看着匆忙关上的门,大娘惊讶了一瞬,心里寻思,可能是姑娘还年轻,正是害羞的时候,又受到了惊吓。乍一下看到生人,躲开很正常。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大娘对这个白净的姑娘还是颇为满意,以后和伊松说不定还能成一家人。
躲开大娘,孟婆顺着门缝偷偷地朝着外边张望。
曾经有一个鬼差沉迷人间的情情爱爱,每天神神叨叨地说着英雄救美的故事。如果世人都像鬼差说的那样,她现在应该对伊松以身相许才对。只是她脸上的这块东西,她不在意,难保伊松不会在意。
直到月上柳梢,孟婆才看到伊松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被孟婆堵在门口,伊松惊讶了一瞬。有些局促不安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像是做错事被捉住的孩子。
“夜里正凉,身子还没大好,怎的坐在这青石板上,不怕凉着?”
孟婆看着他涨红的脸,心里冒出一丝窃喜。像是报复了他在奈何桥上那般堂而皇之的调笑。
“早就大好了。只是一直不见你回来,就坐在这儿等着,寻思着总会等到人的。”
扭过头不看她,伊松摆弄着背篓里的书,佯装平静。
“等我作甚?救了姑娘回来已经是冒犯,若是叨扰了姑娘养病,就是罪过了。”
就着月光,伊松发红的耳尖在夜色中藏都藏不住。
怕是耽搁养病是假,心虚是真。
地府没有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孟婆有些疑惑。
“冒犯?你如何冒犯我了?”
拼命想要藏起来的事被拎出来,伊松一惊,失手扯掉一本书的封页。
看着已经残缺的书,伊松表情变来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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