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木板床很大,横向的宽度足有三米多,虽然睡不下五个人,但是同时睡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此时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两个躺位,他如果暴起行凶的话,只需要一个跨步,然后俯身出刀,就可以直接捅到我。而我此时却背靠着墙,虽然背靠着墙有安全感,但是真正动手的时候,对我来说只是阻碍,因为这让我没办法施展双腿更没空间闪躲。想到这,我将屁股和腿往前挪了挪,左腿膝盖撑起,随时准备在他冲过来的时候,给他来一招“兔子蹬鹰。”
跆拳道虽然被人称作是花架子,但是我对自己的腿法和力道还是蛮有信心的,而且如果事实正如我想的那样,对方只是一个老头子的话,我坚信我这一脚下去,他免不了要端两根肋骨,不管最终的结局怎样,即便我真的不幸被他得逞了,那我至少也要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梁子斌,你个***兔崽子……”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对面响起,虽然这几个字是他咬着牙发出的,而且声音不大,不过我却听的清清楚楚。看来这老头儿是在说梦话。梁子斌?是刘美媛想要报复的那个梁子斌吗?是小白脸梁辉那个当县长秘书的梁子斌吗?难道这老头儿跟那个梁子斌有什么过节不成?
就在我迟疑之际,脑袋里好几天没搭理我的刘美媛突然说话了:“那老头儿刚才说什么?是在说梁子斌吗?”
“应该是吧。”我下意识的接话到。刚说完才反应过来,竟然忘了屋子里此时还躺着一个人。
“你去叫醒那个老头儿,问问他那个梁子斌是怎么回事儿?快去。”
我真是被这个姑奶奶给弄服了,这老头儿我又不熟,再说了,现在是敌是友还没分清楚,又深更半夜的,我怎么去问人家。
草垫子发出沙沙的声音,那个老头儿可能是刚才被我的说话声吵醒了,他竟然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伙子,你醒了啊!”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黑暗中,我依稀能够辨别出他的一只手掌正放在眼睛上揉搓,像是一个刚睡醒的人,与常人无异。不过,我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上,在月光的阴影下,我看不清他另外一只手在做什么,但是我能够从他手臂的轮廓上判断出,他像是在自己身侧的枕头底下摸索。
我依旧绷紧身子,尽力保持自己呼吸的平稳,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等着他下一步的反应。
只见他胳膊一抬,一直看不清的左手就向我伸了过来,月光下,他的手上多出了两支香烟:“要不要来一支?”
我见状一愣,望着他手上的香烟,全身都仿佛被吸引住了,想想我都有好几天没吸烟了。可是他这香烟会不会有门道啊?会不会我吸了之后,就……就挂了!虽然十分渴望,但是此时的我却违心的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吸烟。”说出这句话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什么时候自己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呢。
老家伙听我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收回了手,然后将屁股往前挪了挪,将整个身子都挪到窗户下的月光中。他先是将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把另外一只烟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到枕头下边,摸索了一阵后,又从枕头下边掏出一个打火机,咔咔咔的足足点了三下,才点出火来,把香烟点上。
他做这一套动作的同时,我一直在自习观察着他。这是一个略显干瘦、身材矮小且皮肤黝黑的老头儿,花白的头发留着清茬,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斑驳的银光。脸上的皱纹比之手掌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我可以准确的断定他的年龄,起码在五十五岁以上,甚至更大,劳动人民身体好,再加上皮肤黑,很容易显得年轻,所以,说他六十岁往上都不为过。
“小伙子,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来陪我聊聊天,这件牢房里都好久没进来新人了,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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