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我10岁,生活在东北辽西的一个小农村,当我后来出过很多远门,去了更偏远的地方后,才发现,我们村子还真的还不算小。
父亲在镇里机关供职,每日都要骑着那个在我眼里巨大无比的大梁车,骑行十几里路去上班,晚上回来时,多半天已经擦黑了。母亲由于要照顾我,在家里开了个小卖店,进些烟酒糖茶,满足的日常需求。
在农村,不光城里人对种地的看不起,就是本地人,也觉得这是最没出息的生计,所以虽说很多的人们没有文化,甚至大字儿都不认识几个,但对于他们的下一代,在学习方面,却格外看中,因为没有一个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将来,过着跟他父辈一样的生活,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的精打细算,一辈子,连毛主席的像都没见过。
父亲虽然薪水不高,一年下来的工资收入,远不如年景好,赶上丰收的农民,但在传统的观念中,公家人,可不是拿钱来衡量的,那是一份绝对高大上的行业,就算你是坐拥数十亩良田的“大地主”,见了面,也要先打招呼,满脸陪着笑。
母亲的小卖店也只是在维持生计,利润微薄,最大的开心事,也许就是我能提前得到一些卡通图片,在小朋友中,能好好的炫耀一番,仅此而已。但家中有个机关工作的男人,无论何时,村里的人都会对我们高看一眼,虽然我的衣服,还是捡邻居哥哥剩下的穿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也许是关于清明最著名的一首诗,也是传唱度最高的。有时我真怀疑杜牧是诗人还是气象学家,因为他算的太准,每到清明,天空一定会淅淅沥沥,冷风萧瑟
95年4月5日,小雨,天气很冷
多年后我回看那天的日记本,歪歪扭扭的字儿上,似乎注定了我的命运,一切来得太急,来不及准备
那一天,像过去几年的清明一样,在“紧张”的准备的一天之后,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带着各式各样的雪柳跟着老师们出发了,那时的小学在我们村里的最东边,就算从我家走到学校也要个十几分钟。
而烈士墓在大西头,出了村子还要走上很远,并且也不知道哪个天杀得规定了路线,要绕了村子走一圈后再前往墓地,所以比最近的路线起码远了好几倍。
但奈何“体制”下的教育,我们只有听得份,要是哪个倒霉蛋儿淘气私自瞎跑,回来轻则罚站,重则就得抄写“董存瑞”20遍了,那时对过去的战争还是很崇敬的,起码比现在要崇敬的多。
在家的父母每每告知也是要怀念先烈,保卫祖国。所以那时的孩子就算很淘气,这个时候也会收敛些,毕竟这是思想问题,虽然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思想。
那天的雨不算大,雾蒙蒙的感觉,前一天家长都听了天气预报,所以都给自家孩子准备了雨衣,我也不例外,穿着我姐当年穿过的黄色小雨衣,捧着雪柳在队伍里瑟瑟发抖。
虽然已到了清明,但东北的这地界还是有些冷的。
我们带队的老师是个教体育的,长得人高马大,但不太好看,戴着副眼镜,总觉着在目露凶光。
这老师姓陈,我们便都叫他大陈儿,当然了,这也是只是在私底下里叫,因为这个老师有些喜欢体罚学生,而且他那根接力棒,我们这帮淘小子没几个没挨过他的亲密接触,多少还是有些怕的。此时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他也与些烦躁,在路边插着腰不停的皱眉,可这天还是阴的厉害,看样子小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的。
大陈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慢慢的跑到队伍后面,跟几个在后面压阵的老师耳语了几句,然后又快步跑到队伍前面,站在队伍前双手一伸,喊了句:“大家停一下,今天的雨有些冷,为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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