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已经是人迹常至之地,没有大量的野马群、野牛群,如果是放牧,也不可能笔直一条线地如此狂奔,如果是商队……,他们更不可能用这种速度赶路。
此时那最远处的灰尘已弥漫的极高,同时扩散开来,仿佛一只张开大口的龙头。而龙尾刚刚离地,正欲腾飞入空,可是自马上探身起来继续看,那龙尾仿佛只是刚刚离地的龙身,因为在它下面,跃跃欲试正欲腾起的还有一道烟尘,那是被骑兵经过刚刚腾起的一道灰土。
今天有风,虽然不烈,可是依旧能够吹散灰尘,这一条长龙似的灰尘弥而不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对方奔跑速度极快,风还来不及将那灰尘形成的长龙吹散,他们就已到了远方,这得多快的速度?
察占脸色一变,立即下令侍卫戒备。
最理智的作法,当然是一见灰尘扬起,立即拨马便逃,那样的话,对方未必能追得上。但是,对方是什么人?是不是因为他而来?这些事根本还没搞清楚,察占好歹也是一方的鄂托克(领主),连来人是谁,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便拨马逃之夭夭,岂非天大的笑话?
草原上的人最敬重的是英雄好汉,要是这么干,连他的部下都瞧他不起,再说马哈木大人的亲孙子就在旁边,若是被他把这个笑话说给他的爷爷听,自己的脸就要丢到天边去了,因此察占做出了原地戒备的命令,先查清对方身份、急急赶路的目的再说。
在他后方,实际上有一支敌人的人马在打埋伏,如果他们返身便逃,是要进行拦阻的,这支人马从察占离开部落,就已远远地辍上了。只是他们的人数较少,只有察占一半的兵力,如果察占当机立断,返身便走,他们要付出重大牺牲才能拖延察占逃跑的时间,察占原地戒备的举动,叫远远辍在后面的他们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对劲!察占叔叔,我们应该马上逃走!”
少年的目力极其锐利,当他发现左右两侧远处的弋壁中也隐隐泛起尘土灰雾的时候,终于警觉到,对方的目的一定是在自己这支队伍了,可是这时已经晚了,正前方急急赶来的人马就像塞外的春风,突然间就卷到了眼前。灰尘还在两里地外,前方一道草坡上已出现了一排战马,仿佛翻过了山坡的一道洪水,汹涌而至。
来骑形成了一道两里多宽的横向阵形,大剌剌地向他们包围过来。
“放箭!阻敌!”
轰隆隆的马蹄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察占的队伍中许多战马都不安地转动起来,察占拔出腰刀,一面命人放箭御敌,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向西一指,喝道:“趁着敌人尚未合围,咱们从这儿打开一道豁口,冲出去!”
“嗖嗖嗖!”
箭射如雨,察占蓄势已待的部下发箭阻敌时。策马而来声势惊人的那支骑兵队伍也发箭反击了。不问身份、不留活口,乱箭齐发,无差别射击。
一声尖锐至极的箭啸骤然掠空而过,最前方的一名侍卫胯下的战马悲鸣一声,被一箭贯入马眼,痛呼仆到,将马上的骑士掀翻在地。嗖嗖嗖嗖,利矢纷落,双方各有人马中箭。三息之间,来骑已然迫近。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已收弓拔刀,扑进了察占的队伍。
双方的利矢远射,造成了察占三分之一的部下阵亡,其余人马混乱不堪,刚刚集结准备突围。冲出不及百步,侧翼扑来的骑兵已然到了,又是一轮远程攻击,那种狠辣,那种必欲置人死地的气势,仿佛双方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
“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察占目眦欲裂,尚未交战。先折大半人手,对方蛮不讲理的杀戮快要把他气疯了。
没有人回答,对方仿佛就只为了杀人而来,箭矢横空。最前方准备突围的侍卫们刚刚中箭,狂呼着栽下马去,敌人就拔出了雪亮的马刀,冲进了他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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