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日头下面,加寿还斜倚在椅子上,笑嘻嘻看着院子里鸡飞狗跑。隔着窗户,她的母亲宝珠却泪水涟涟,看一眼女儿还处在婴儿肥中的小胖身子,再写几笔。
每个字里都有宝珠的难过,但也是有欣喜的。
姑母她是一定要青睐我们加寿的,虽然这青睐让宝珠目前接受不了。
……
“是送去见淑妃娘娘吧?”老侯目光炯炯,下这样的评价。
他正在城内办公务,老太太紧急的让人把他叫回来。老侯到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饭刚过,他进屋才笑说:“本打算今晚不回来,国公府里也打过招呼,说几十年的老酒,埋在桂花下面扒位出来给我喝,二妹你没有让我回来的理由,看我灌你几大杯宝珠的好酒。”
老太太回他:“宝珠的酒就不错,亲戚的酒明儿再去骗吧。”然后再道:“你听过我说的话,怕你不以后见天儿回来,好好陪我的加寿,一步也不丢开她。”
“怎么了?”老侯听出来家里有事,坐下来就问。
老太太把话告诉他,老侯就有刚才的结论出来。
“你看淑妃娘娘像亲戚吗?”老太太叽咕着:“在京里我自己也打听,请哥哥你也打听,看不出半点儿她是亲戚。头一个,宝珠从不进宫给她请安,”
淑妃是袁家对外说的同乡,就只是同乡,既然认下来,宝珠和袁夫人都应该按时去恭敬解闷才对。
老太太道:“宝珠要是去,我不会一次也不知道。后来我和亲家同住,留心打量她,也没见她说过淑妃,倒是太子府上常照应,瑞庆小殿下总来看宝珠,后来宝珠出京,也看过亲家太太几回。”
“噤声了。”老侯拖长嗓音,眸光中闪动着笑意:“妹妹你啊,不该说的话你不要说。你就是不说,这一回随加寿进京,你是个曾老祖母,想来加寿见什么亲戚,不会不带上你,你也就能明白了。啊,是了,就是你和我要分开了。”
老侯并不顶顶难过,毕竟他有公事在身,公事为重,他不能随意的回京。而妹妹老太太呢,老侯也主张她随加寿进京:“这是宝珠的头一点骨血,这亲事是我做成,加寿得人喜欢,岂不是都在说我的功劳好。你理当的看重加寿过于宝珠。”
老太太是个女眷,又年纪高,略有几点伤心:“小时候我同哥哥说,出嫁过也不离开你,后来唉,分开几十年,这才团聚没几年……”
打上一个顿,老太太微微地笑意出来:“哥哥,我回京可是要去祭她的,对你说一声儿。”这个她,是南安侯夫人。
在说到这个一生对头时,老太太为什么是微微的笑呢?也许她认为自己很大度吧,能放得下几十年的仇恨。
“人死人死,什么怨仇也就消失,你去祭吧,代我骂她几声儿。”老侯也是微微的笑。
兄妹都有回想往事之意,但很快的,还是把话题转回到最可爱最招人疼爱的加寿身上。
老侯提醒:“加寿的大红包儿,可要带上。”又扳指头把亲戚们和老太太重数几回:“这都是要去讨钱的人,以前总觉得亏了亏了的,这就让加寿作一回全讨回来。”
“大红包儿啊,”老太太眉开眼笑:“哥哥赶紧的,去给亲戚们写信,先知会我们和加寿就要回京,钱都预备好,别委屈着我们加寿,可是一定不依。”
老侯还真的依言要走,走出去两步,嘴上道:“我赶紧的吃过晚饭就写信,”又扭身子回来。老太太以为哥哥舍不得自己,取笑道:“体已话儿不必再说,亲家太太说加寿不再回来,我守着她,在京里等着哥哥回来。”
“哪个对你说体已话儿,”老侯也笑,道:“我是说加寿的亲事,你得上心。我冷眼看着,宝珠袁训都不喜欢国公的公子们,相来不会和这里亲上做亲,京里我们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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