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头是浅灰色的,行动非常活泼,因就得了一个“风”的名字;还有一头的颜色最好看,纯粹是银灰色,所以被称做“月光”。这四头之中,我却最爱那顽皮矫捷的“风”。
这中所蓄的狗至少必有两头相似的,而且总是一雌一雄,取其能传下同样的种来的意思。可在有一头狗却孤零零地自成一派,象一个不入流品的方外人一样。它的身材虽不十分高大,但很雄劲,比别的狗的精神大不相同;它的毛片是深黄色和棕黑色相间的,和虎皮很有些想像,所以太后就叫它做“小虎”。太后并曾嘱咐过许多的人,教他们去设法觅一头和它毛色相同的雌狗来,给它作配,可惜一直到我离开清宫的时候为止,伊还没有达到目的;这个事不能不说是伊老人家的失败,但失败对于太后,终究是件难得的事!
哈叭狗的美处在于身材娇小,毛片柔长。象上面所说的那种“袖子狗”,它们的毛几平要比腿长出许多。当它们蜷伏在桌子上的时候,身子,腿,眼睛,尾巴,全给长毛遮盖过了,远远地看去,只象一个毛线团就的圆球。要不是它那红舌常在不停的吐弄,谁会知道它是一头生物?因为它们的毛片如此柔长优美,所以人们也就得特别的重视,除却不时给它们洗制之外,还得用一种很精致的木梳,每天给它们梳理几次;我想就是那些最爱打扮的姑娘们梳理伊们的秀发,怕也没有如此勤谨呢!
太后每次在万寿山那边走过,总得顺便去瞧瞧伊的爱狗。事实上伊不但独爱海龙,所有的狗,伊是一般很宠惜的,当伊在独坐无聊的时候,往往会指定了几头狗的名字,教人去把它们带进来。在伊的心目中,这二三十条狗也何尝不能算是伊的一班幸臣啊!
这写到这里,不禁也起了一重怀旧之思,不知道太后这些爱狗的子孙,现在已流落到怎般地步了?
第二十七回 内府浮华
太后当伊在妙龄时,真是一位丰姿绰约,明媚鲜丽的少女,这是宫中人所时常称道着的,就是在伊渐渐给年华所排挤,入于老境之后,也还依旧保留着好几分动人的姿色咧!而伊老人家对于伊自己的容颜和修饰,也是非常的注意。每天单就伊所chā戴的珠宝金玉等等饰物而论,终得教伊费上许多的时间去用心选取或更换;而每次经伊选取出来应用的一小部分,它的价值已非一般人所敢妄测的了。其实这种都是绝不需要的浪费,我觉得用“浮华”两个字来形容,可说是再恰当没有了!太后是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这种崇尚浮华的习惯的;虽然宫中的古制,以及一切由老祖宗所订下来的内典,都不曾教伊怎样选用伊的宝饰,怎样讲究伊的衣服,但伊天xìng欢喜这样做,有谁能限制伊呢?纵然因伊个人的习于浮华,而使内库顿告竭蹶,也是只得听诸天命的!
有一天,我竟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藉此稍得明白了一些太后自己对于个人的装饰物所具的实在的思想。
这一日的早上,才当我们随太后下了早朝之后,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故在扰乱着我们,太后是很随便在休息着。忽然那总管太监李莲英兴冲冲地走将进来,照例叩过头,便急急奏道:
“老佛爷,方才张之洞那边有奏摺送来,同时还差官赍了一批贡品进呈。”
这个消息一到,我瞧太后的脸上立刻就添了一重喜色;这可不是作者故意挖苦伊老人家,实在的确如此!而且伊也决非因听张之洞有贡品才欢喜的,就是别的人有什么贡品送来,伊也是一般的欢喜的;伊真象小孩子们乐于收受玩具一样的乐于接受贡品。再加那些臣下们似乎已窥知了伊的心事,更格外凑趣的不断以种种装璜极华丽的宝石珠玉之类,或外面市上极不多见的西洋货物,贡呈上来,差不多是每天必有好几批,仿佛不顾了血本,争着来向太后斗富一般;于是太后那一间藏储宝物的密室里,便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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