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村是镇上的大村,相邻的几个小村子怎么说也有五六百户,离远的就是山洼里村;大村每年都会有一次庙会,即使是过年时,远村的人也会如赶集似的来此逗留一整天,不然觉得过年就是什么也没有。听惯了爆竹声也就不再去回忆过去的光景了,毕竟孩子们都已长大了。要说有点儿喜庆的年味儿的要数村里农机车上的春联。这春联是荣玉写的,在村委会给全村的人写过,每年如此。老荣想家里有个会耍笔杆子的人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那些上岁数的人走路都浑身哆哆嗦嗦更不用说动手了。也有的跟他岁数相当,天好的时候就在小卖部门口坐下便是一整天不离象棋;闲谈国家大事,细说来往甚客,前后五六十年,尽是空渡饥馑。侃侃而谈算是过了一天。
“这个年代也不少人逞英雄,狂妄!”一个眯眼的坐在老墙根的老人说。
荣玉站在一旁凑热闹的看着下象棋的手在那举棋不定,他偷笑。“下棋这么费劲,又不是生孩子。”“谁家的后生!不懂规矩。”旁边看棋的人说。
身后跟着荣玉的毛亮说,看棋多没意思不如到别的村转转,看看你有没有认识得的人请咱喝酒。毛亮是荣玉本家叔的孩子,小他三岁,心眼多,看着就灵光。在城里上中学,成绩好,年年班级排名在前。可有一点,太淘气。跟荣玉只学会了喝酒。荣玉看着盘起要输,得意的笑道:“这棋活不了了”
俩人去路边等车,上了车,在路上行驶快一个钟头了,俩人坐在后排靠车窗的位置,路上小有颠簸,很容易把人催眠。不知怎么一个梦忽而飞了,睁开眼看车停了。车里的人都站起来朝车前看去,一个老妇人心平气和的说,是不是又碰到打劫的了。司机也不是遇到一回两回了,说,呵!这回是手拿铁棍了,长出息了;司机是个大高个,七六年当过兵,面不善,在讲道理的情况是不发暴脾气的。他看着几个年轻人穿着长相不像是干这行的,心里一估摸下了车。荣玉醒了想下去看看,毛亮抓住他胳膊不放说:
“你学那几下管用吗?看看再说。”
“敌不过,这一车人都是上岁数的就让他们上来把钱搜了去,搜不出钱是小,万一伤了人,还由他们胡作非为吗。”
俩人看着车前司机和他们谈话,好话说到狠话撂那,看着办!硬来就试试。司机说,你们不怕死的过来!残废了伤了,出人命了,我有证据,车上的人都是证据。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扔下铁棍子就跑了。司机上了车,谁也没说话。有的说,到前面路口有下车的。
车停靠沿途下去不少,最后一站是郭底村。
这个村子不大,有一百来户,但不聚集,各家养了狗。只因圈里的羊死的死丢的丢。荣玉每走过一户都会听见狗大叫,毛亮问:
“这村儿你有熟人吗,”荣玉不说话。
“你家亲戚住这儿?”
荣玉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村子是不大,跟着走过去看。荣玉突然问:
“你饿吗?”
毛亮说:
“不饿”
“你要饿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毛亮说:
“这会儿咱去哪吃,谁请咱俩就算今天不白来。”
荣玉记得这个村,他小时候跟家人来过一次,这隔了十七八年,谁还记得什么样。不过村里的小卖部不少。对外人来说或者说没来过这村的人说它是最欢迎你来的。毛亮似乎真饿了,问:
“快到了吗。”
“快了。拐过弯儿就到,到了告诉你。”
果然在一个看似供销社的门口停下,说:“去买包烟,剩下钱买吃的。这是你家亲戚还花钱?”“什么亲戚,我不过再来重温一下我小时候的记忆,那过年才叫过年呢。”俩人驻足的站在高处向整个村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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