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志贵原来的老婆还是很漂亮的,我没见过,但他的儿子三十多岁了,在农行上班,一表人材像他,我还与他吃过饭,没有一点异常的感觉。在他一c二岁的时候,他母亲就带着他离开,再也没有往来的。
这几年差不多每年志贵都要西装革履去上海一次,声称去会女大学生。回来后有几天,都会十分陶醉地大谈上海女大学生的气质,以及待他如何得好,以及会了上海女大学生以后,我们小镇的女孩如何让他看不下去。
我明明知道大家都把他当笑料的,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是信了几年,心理还非常羡慕,觉得他去上海会的情人肯定像我们班的音乐课代表那么可爱。他做生意一般倒还看不出有毛病,近来补鞋生意差一点了,他也知道捎带着配钥匙的,但是每年一次去上海还是不改,只是现在本地人听他一说起上海女大学生就走开,幸亏外地人来打工的越来越多,他就说给他们听,因为现在他岁数大了些,一说便露馅,常弄得外地人一怔一怔的。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妄想症吧,他肯定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从他的衣着上可以看出,基本上他一整年穿的是中山装,风纪扣是必须扣紧的,好像这是保证他伟大的事,马虎不得的。
他让我想起一种鱼叫太平洋鲑鱼,每年数以亿计的鲑鱼历尽三千英里的磨难,从大海回游到出生的小溪产卵,虽九死而不辞。志贵去上海究竟干什么,不得而知,但他心中因为有了女大学生这个信念,年年太平洋鲑鱼般地回游,也算活得有奔头。
我问自己:什么会是我九死而不辞的信念呢?也是繁殖的信念?我想起了昨晚的梦,想起了梦中丽亚无比的温存,想起了一种可能:有一种渴望已在我的内心深处萌芽,这种渴望与太平洋鲑鱼的信念一样古老。
牛皮一下班照例来我店里报到。素芬看到了,走过来,轻声说:“宝富囡的男朋友来了,听说是信用社的信贷员,后生标致的。”
牛皮说:“那我还有什么机会?”
素芬说:“可能宝富老公老婆俩就是看到你在他囡周围嗡嗡声飞着,怕出问题,叫人介绍了对象。”
牛皮说:“把我说得这么难听,好歹我也是高中毕业,全民单位的职工。”
素芬说:“我也不怕你生气,你总归会让他们觉得不窂靠。”
牛皮说:“你能保证谁就窂靠了?”
素芬懒得再说,转身回去。
牛皮说:“其实我也一直因为她没正式单位下不了决心,要不早开足火力,什么阶级敌人能挡得了我?”
我说:“嗯,最死路一条的是像我这样的个体户。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昨晚我睡了一个女孩。”
牛皮说:“说什么胡话,昨晚你醉得不认人了,还是我送你回来的。”
我说:“这女孩气质真的好,我睡过了就忘不了啦,今天一整天时不时地想起。”
牛皮伸手过来摸我的头,被我打掉:“没发烧吧?噢,明白了,肯定做梦睡了谁,你这家伙也太差劲了,有喜欢的就去追,靠做梦睡人家,你这胖子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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