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把绿儿当做丫鬟,可是世人,却都将她当做了丫鬟。丫鬟嫁人本来没错,可关键是要看她嫁给了谁。如若是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商贩家的小妾,也就罢了,但是绿儿这代嫁嫁的,却是堂堂的将军大人,这可就是往齐家的人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想来这齐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等糗事出来,可就真的是名誉扫地了。自然,绿儿来了他们家,就更不能得到尊重了。本来父亲还可以罩着她,但是如今父亲都被囚禁在了罗府,这样一来,还能有谁可以帮她?
茯罗这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么的愚蠢。就为了自己的私心,这是害了多少的人啊。
她抿着唇,低头看着秋兰道:“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了。你回去就代我问她一句,不知你可否做到?”
秋兰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泪水。在看到茯罗坚定的神色后,她用力的点点头。
熏香缭绕,帘幔轻挽。绿儿手执银针,针尾连着丝线,正在全神贯注的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这是,她准备要在他们大婚当日,送给茯罗与齐彻的。
秋兰疾步走了进来,屏退屋子里唯个丫鬟,才俯下身低声道:“夫人。”
绿儿头未抬:“可有把小姐照顾好了?”
秋兰点点头:“小姐十分高兴夫人的安排,并且……”
针尖正要穿过鸳鸯的眼睛,绣它的眼珠。可在听到秋兰的话后,又突然的停顿了下,绿儿瞟了她一眼道:“并且什么?可是小姐有话托你带给我?”
秋兰再度点头,低着头道:“小姐要奴婢代句话给小姐,‘你若是倦了,烦了,不喜欢这里了,就回去吧!我和爹,都会陪着你的’”
话一说完,绿儿的针猛的扎了下去,血滋一下的就冒出来,恰好蕴在了鸳鸯的眼睛上,淡开了一片的血迹。只是她自己,还恍如未觉。
秋兰又低低的唤了她一声:“夫人?”突然,她看到了绣品上的血迹,顿时讶然:“夫人!你的手受伤了!快,快来人啊!夫人手流血了,快拿药来,快啊!”
外面守着的两个丫鬟,匆匆的跑进来,从柜子里拿来了包扎用的东西和药,递给了秋兰。秋兰心疼的抽出她手中的绣品,含着泪为她上药:“夫人啊,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
说完,眼泪又巴拉巴拉的掉了下来。
直到指尖一阵疼痛传来,绿儿才惊觉是秋兰给自己上药了,顿时脑子清明起来,她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在秋兰惊愕的目光下,她捏着自己的指尖道:“我没事,让她们下去吧!”
秋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遣了丫鬟们下去。没想到两个丫鬟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拿了药退出去,却在快出门口时嘀咕了句:“不就是针戳了下么,有必要大呼小叫的,故作娇嫩吗?”
秋兰正要拦住她们,却在脚步快迈出去时,又被绿儿拉了回来。秋兰转过头道:“夫人,你看她们说的!”
话未说完,绿儿便摇了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秋兰,消消气,坐下吧。”
秋兰卯着劲,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屁股刚刚着边,眼珠子一转,她又想到了茯罗的一句话,忍不住又问:“夫人,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小姐的话?我觉得你还真不如……”
“不要说了,秋兰。”绿儿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又沉沉的投向了被秋兰拿走,搁在一边未绣完的绣品上,“事情如果真这么简单,我又何必呆在这里苦这么久呢?”
秋兰听的一惊,讶然:“夫人你……”
“唉”绿儿止不住的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绣品道,“有些东西,一旦错了,就是全错。就像是这个绣品一样,本该好好的,只要我再绣两针就可以完成了,可偏偏却在这个时候,让这一滴的血给毁了,于是,这整幅的绣面,便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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