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淳于珩更是挑眉看向那显然陷入沉思的欧阳煜,低低一笑,出言提点道:“怎么?欧阳兄见了蝶舞,竟是一时欲辨已忘言了不成?”
欧阳煜这才回过神来,对上那同时瞧向自己,一脸了然的何枫洛,尴尬一笑:“不是,我是瞧着这蝶舞姑娘,突然想起了一人!”
何枫洛突然警醒,朝着那欧阳煜使了个眼色,这才拉着那蝶舞走向墙边的一幅画像:“我瞧着蝶舞姑娘,倒是也想起了一人,来,妹妹你且过来看看,这幅狩猎图中的女子,可不活生生的就像是为姑娘所画吗?”
淳于珩温润的眸子,看着那蝶舞跟在何枫洛身侧,一步一步走向那幅雪夜狩猎图,心底泛起阵阵涟漪。既希望她能有所顿悟,又害怕她不肯原谅自己的母亲。
欧阳煜却是眸色复杂地盯着这个容颜绝世的女子,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世。
何枫洛拉着蝶舞,试探性地指着那图中一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红衣女子:“蝶舞,你瞧瞧,可还认得此人?”
蝶舞其实早就发现了那红衣女子,发现了她与自己惊人相似的绝世容颜,唯一的不同,应该是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眼睛,比那画轴中的女子,更为明丽,更为果敢,也更为霸气
像谁呢?难道是像自己的父亲吗?可是,自己的印象里,真的已经没了父母二人的印象!
蝶舞痛苦垂眸,指甲深陷掌心,这样忘却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淳于珩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背影,强自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难受,缓步上前,扶住她:“蝶舞,你仔细看看,这里,是你母亲依兰夫人母族——墨族的行宫,这幅画,是你母亲出嫁前那年冬季狩猎时所绘”
蝶舞的身子,缓缓倒向他温暖的怀抱,鼻尖飘来他身上熟悉的沉香味,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她缓缓点头,艰难开口:“我印象中,已经没有母亲的影子了,如果你们谁知道她的事情,不妨和我说说”
何枫洛猛地转首,对上欧阳煜纠结的眼神,点了点头。
淳于珩眼角余光扫到何枫洛的这一举动,也是怔楞了一下。随即,他扶着那蝶舞,四人重新在那火炉边坐了下来。
欧阳煜低低“咳”了一声,待那何枫洛帮各人倒上火炉上架着的那壶茶水,这才缓缓开了口:“蝶舞你母亲依兰夫人的故事,有点长,我希望你听完后,别急着做出任何判断,不妨静静地想一想,再作决定不迟。”
蝶舞对上欧阳煜眸子的一刹那,陡然疑惑地惊觉,这个丰神俊朗又无比霸气威严的男子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和自己隐隐血脉相连的熟悉感。
蝶舞看着他同样清凉的眸色中,那随着火光的跳跃而灿灿的眼神,仿佛施了定身符般,突然很害怕他接下来的故事,会颠覆自己这么几十年来的信念。
可是,不管她是否担心,有些故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容不得她去抗拒,去争辩。
于是,欧阳煜寻思了半天,这才缓缓地开始了叙述,从西玉国皇长子欧阳桑濬的出生说起,一直到依兰夫人失去记忆嫁给东野太子,以为自己一心爱着东野苍莽,却不想在蝶舞四岁的时候,又碰上了前来东野的欧阳桑濬。
故事一结束,四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只有那炉火中的松木,发出噼里啪啦断裂燃烧的声响,衬着大殿里四个人纷乱杂异的心之跳声。
蝶舞千思万虑,却没有想到,自己母亲和那欧阳桑濬之间,还有那么一段纠葛,那一段孽缘。
她发白的指尖,颤栗着,隐隐透出一丝丝的刺痛。
该面对的,终是来了,让人猝不及防却又无法回避。
蝶舞绞着的双手,终是展开,握住那几上的茶盏。
轻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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