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个小姑娘弱质芊芊的皮囊下,藏着的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战斗力呢!
男人默默点头表示允许,嫌弃小孩哭闹惹人心烦,走到对面椅子上坐下,悠闲自得地翘着二郎腿抽烟。
女人接过退烧药后,局促地向文文小声道谢,眼神飘忽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女人一个人给孩子灌药有些手忙脚乱,男人兀自坐在对面,满脸漠然。
文文热心地主动上前帮忙:“大姐,我帮你抱着孩子吧。”
女人先是下意识搂紧孩子侧身躲开文文的手臂,顿了三秒钟抬头瞅她一眼,看她天真无害的模样,犹犹豫豫还是把怀里的小襁褓递了过去。
文文抱紧小婴儿,佯装无意挪到另外两个孩子身边,把他们和这夫妻两隔开。
男人警觉地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儿,眯着眼睛站起来,狠厉地盯着文文不放。
文文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手上却出其不备,一拳把女人砍晕。
男人心里一惊,掏出水果刀径直向文文冲过来,却被突然横出来的一只手抓住手腕。
恰好回来的叶繁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与男人打斗起来,三两下就把他制服了。
男人被反手压着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喊冤:“哎哎,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正经人,你这么做是犯法的知道吗?快放开我,小心我找警察同志抓你。”
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的围观群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文文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你个人贩子,这个时候还敢叫嚣着找警察?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人贩子?”群众哗然,几个暴脾气的东北壮汉二话不说举起拳头就开揍。正群情激奋呢,在附近巡逻的派出所民警及时赶到把人贩子救了下来。
文文和叶繁一起被带到派出所。
两人出示身份证件后,文文上前说明情况,条理清晰地阐述她是如何偷听到夫妻俩悄悄话,之后又是如何发现他们不对劲的地方,逐条列举出来,从而得出结论:他们是人贩子。
男人显然是惯犯,进了派出所只一味喊冤,别的半个字也不多说。
可是被文文揍晕的女人心理防线就脆弱多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进了派出所,吓得六神无主,不用人问就倒豆子一般把犯罪经过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他们两个确实是夫妻,黑龙江伊春人,结婚十年都没有怀上孩子。听说北京大医院可以治这病,可是家里穷,没钱去治。为了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她男人就开始铤而走险走上了贩卖人口的不归路。
这几年经他手卖出去的孩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按理说这医药费早就应该攒够了。然而来得容易的钱往往得不到珍惜,男人也不是什么意志力坚定的主,经不起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沾,花钱如流水,她连钱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已经被花得一干二净。
她心急如焚,天天在家哭闹不休。她都三十多岁了,再不生娃真的就不能生了。于是她男人决定做笔大的,一次性拐了三个男孩儿,计划卖到江浙一带。这一单只要做成,医药费差不多就够了。
可是孩子多了男人一个人应付不了,就让她也跟来帮忙。她第一次干这种勾当,胆战心惊害怕得不得了。最终还是逃不过天理循环,还没出黑龙江就被抓了。
事情经过就是这么简单,可其中涌动的愚昧无知、自私残忍却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他们的一己之私,却不知道害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文革结束后,原有的专政制度顷刻间瓦解,新的司法体系尚未建立,社会日常生活中缺少强有力的震慑,隐藏在人皮面具下的恶念如出笼的野兽般露出狰狞的獠牙,社会乱象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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