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姜玉姝眉头紧皱,不假思索答:“他没闯祸啊!我们背井离乡, 初到异地, 一天到晚小心谨慎, 从未惹是生非。”
“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其中恐怕有些误会。”郭弘磊抬手引领,冷静道:“大人远道而来,请进屋喝茶歇会儿。可否容属下几个略收拾行囊?”
“可以!”
潘奎抬袖擦了擦汗, 大踏步往堂屋走, 叮嘱道:“但军令如山,上头等着我带新兵回去复命,故不敢耽搁。一刻钟!我准你们一刻钟, 赶紧收拾行李。马已经牵来了, 稍后就启程。”
一刻钟?姜玉姝欲言又止,心直往下沉, 方才满脸的笑容荡然无存, 郁懑不乐。
“多谢大人通融。”郭弘磊不可能违抗军令,只能催促道:“林勤,你和长兴c长荣快去收拾收拾, 按时启程。”
三个小厮便点头, 却听落座堂屋的潘奎探头提醒:
“小子们, 军中衣食住行均有定规,无需多带杂物, 即使带去了也用不上的。”
“是!”小厮一抱拳, 疾步回屋收拾。
这时, 本在厨房里热切忙活的潘嬷嬷c小桃以及管事周延之妻闻讯赶出来, 个个挽起袖子,一身柴火烟气,无措杵着。
身为奶娘,潘嬷嬷不安且不舍,鼓足勇气,恭谨道:“潘大人,今日是我们公子的生辰。自打抄家以来,跋山涉水千辛万苦,竟未安稳坐着用一顿饭,您能不能准他多待一会儿?好歹让他吃了晚饭再——”她忽然停顿,红着眼睛懊恼说:“唉哟,瞧我这嘴,实在不会说话,该打,该打!”
不仅奶娘,其余人亦恹恹黯然。
潘奎接过翠梅奉上的茶,讶异问:“哦?原来今天是弘磊生辰?我虽看了名册,却没记住。”
“小小生辰,过与不过都没什么,不妨事的。”郭弘磊递了个眼神,潘嬷嬷会意,强忍失望,带领小桃去为他打点行囊。
姜玉姝极力打起精神,勉强笑道:“大人军务繁忙,本不必操心这类小事的。”顿了顿,她担忧地问:“我们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到底闯了什么祸,求大人明示。”
热茶滚烫,潘奎呷了一口,严肃答:“你们的为人,我已大体了解,至今未发觉弘磊‘傲慢无礼’。但今儿午后,观巫千户的神态,似乎隐隐不满,我再三询问,他却语焉不详,只命令我立刻带领你们回军c严加操练,尽快扫清侯门新兵的纨绔习气,以正军威。”
岂有此理!
谁又在提“侯门纨绔习气”了?生在郭家,能算作个人犯错吗?生老病死,明明是命中注定的。
姜玉姝不由得暗恼,疑惑问:“我们前两天险些被北犰人杀了,齐心合力才逃过死劫,因生擒了一个俘虏,刘县丞便派人去赫钦卫搬救兵,结果凑巧请来巫千户,他率领十余士兵,待了片刻便离开。萍水相逢,匆匆一面,究竟是谁误会了什么?或是故意造谣诋毁?”
郭弘磊沉思不语,一时间难以想通。
潘奎叹了口气,高大健硕的身板靠着椅背,状似头疼。
“莫非大人有所猜测?”姜玉姝目不转睛。
潘奎黑着脸,抬手揉搓胡茬,不答却问:“那天你们可有发现谁在千户跟前煽风点火?”
郭弘磊目光变了变,与姜玉姝对视一眼,各有考量。
“有话直说!”潘奎了然,不满道:“爽快点儿,别犹犹豫豫的,小家子气!”
姜玉姝迅速下定决心,抢着说:“咳,我倒没发现有谁煽风点火。不过,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谁?”潘奎坐直了,双手握膝。
姜玉姝字斟句酌答:“初次见面时,您正奉命带人追捕逃犯,其中有一名姓田的总旗前两天他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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